謝朝淵緊蹙著眉,神色中有藏不住的擔憂:「你方才暈倒了,你自己知道嗎?」
謝朝泠手指動了動,痛得當下咬住了舌尖。
謝朝淵眉擰得更緊。
謝朝泠閉眼又睜開,緩慢搖了搖頭。王進還算機靈,給他戴了西戎人秋冬日常戴的毛皮手套,謝朝淵應當沒看到他手上傷口。
「我暈了多久?」
「快兩個時辰了。」謝朝淵沉聲道。
謝朝泠有氣無力,說不出更多的話,謝朝淵沖一旁的大夫示意,讓人上前來給謝朝泠診脈。
那兩個大夫必然想不到謝朝泠是自己放了血,神色凝重地聽了半晌他的脈象,只能硬著頭皮說他是天冷受了風寒加上水土不服所致,沒有歇息好氣血虧得厲害,須得藥補食補慢慢調理。
這樣的答案顯然不能令謝朝淵滿意,眼見著他面色沉下要發作人,謝朝泠先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開藥方熬藥吧。」
謝朝淵轉眼看向他,謝朝泠艱難扯了扯嘴角,謝朝淵面色不快,好歹是忍住了。
那兩個大夫如蒙大赦,趕緊起身退下。
「王進呢?你不會又叫人打他板子了吧?」謝朝泠無奈,「他怎麼說也是伺候我的人,你給我點面子,別總是隨意處置我的下人了。」
「哥哥自己都病了,少操心下頭人的事情吧。」謝朝淵冷聲提醒他。
謝朝泠確實沒力氣多說,又閉了閉眼。
謝朝淵小心翼翼將他攬入懷,緩和了聲音:「為何會生病?」
「外頭總下雨,早上去後頭園子裡走了會兒,估計著涼了,」謝朝泠輕出一口氣,「也可能這兩日沒睡好吧。」
「是我的錯。」
謝朝淵啞下的嗓音裡頭一次摻進了挫敗:「帶哥哥出來,但沒照顧好你,讓你生病暈倒了,是我的錯。」
謝朝泠卻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心情複雜,又不知當說什麼好,最後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算了,不干你的事。」
下頭人將熬好的粥送來,謝朝淵接過,一勺一勺親手餵給謝朝泠。
謝朝泠的面色總算不像先前那樣難看,嘴唇上的血色漸漸回來些,但依舊虛弱無力,他這副病懨懨的模樣,瞧著倒真像是柔弱可欺。
謝朝淵不再看他,默不作聲地給他餵粥,鬱結起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真不高興了?」謝朝泠輕聲問。
「你身體不好,我應該高興嗎?」謝朝淵抬眼。
謝朝泠語塞。
謝朝淵幫他掖了掖被子,並不想說這個。
先前他在皇宮裡,聽到人來稟報謝朝泠暈倒了,招呼都沒與西戎王打便回了來,進門看到躺在床榻上的謝朝泠面白如紙彷彿沒了生氣,那一瞬間的心情甚至不願再去回想。
如果謝朝泠不好,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還有何意義。
「……那也不要生氣,」謝朝泠無可奈何道,「我很難受,頭暈,你笑一個吧,讓我心情好點,別板著張臉了。」
見謝朝淵還是不說話,謝朝泠只能算了,喝完粥,靠進被褥裡重新閉了眼。
謝朝淵起身離開。
聽到他腳步聲遠去,謝朝泠或許是身體太難受糊塗了,心裡竟也生出了濃重的失落感,酸澀滋味從心頭蔓延至喉嚨口,連眼睛都跟著酸了。
那人去而復返,重新在榻邊坐下,將他抱住。
「哥哥怎跟要哭了一樣。」
謝朝淵的聲音就在耳邊,謝朝泠睜眼迷糊望向他。
這樣脆弱的謝朝泠實屬少見,謝朝淵撫了撫他鬢髮,輕聲一嘆:「起來喝藥吧。」
他剛才是親自出去給自己拿藥了。
謝朝泠愣了愣,回過神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