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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劣的笑容。

司空琴緊緊抓著手裡的勺子。

我期待,有一天早上醒來,我可以對著窗外的陽光,像這個娃娃一樣笑出來。眯著眼睛,高興的大聲笑。我會真心地跟人說,我很開心,我很幸福。我不會再哭了,因為我不再痛恨什麼了。

我真的這樣期待著。

這不是個娃娃,這是我。這不是一個用油筆畫上去的笑容,而是我的一切希望。

“為什麼要把它弄壞了?”她小聲說,“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它。”

“你為什麼老不吃飯?”祖母面朝著水池,慢吞吞地刷著她的碗筷。她沒有聽到司空琴的聲音。“噯,你這孩子,不聽話。”

“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司空琴輕輕抬起頭,“我聽見了,你把它抱在懷裡,用我的名字叫它。你把它當成我。”

祖母肥胖的身軀背向著她,繼續刷洗著。

“你別想能殺了我。”司空琴慢慢地放下了勺子,“我會殺了你。”

祖母的脊背挺了一下。司空琴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圓腫的胳膊伸出去,伸向壁櫥。

司空琴也伸出手去,飛快地。一把抓住沾滿漿汁的木頭娃娃,另一隻手抓起它的腦袋,帶著它奪門而出。

(我在那一瞬間恨透了我的父母。為何要讓我住在這裡?因為我是個累贅?為何他們不相信我?因為他們“覺得”我愛撒謊?所以我就應該受到這種懲罰?)

(我恨這世界上的一切。可是我無力反抗。我只能活下去,拼命地只想要活下去。)

(我不能讓祖母殺死我,也不能讓心臟病殺死我。我不能讓所有希望我死的人稱心如意,這就是我的報復。)

歐陽操開啟了地下室的門。他握著一把生鏽的斧子,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太叔緋也在,揹著手站在門外。

“還好嗎?”歐陽操拉住司空琴的手,朝自己這邊拉過來,“沒有哪兒不舒服嗎?”

司空琴默默搖頭。她在哭,但哭不出聲音。

“又是你奶奶?”太叔緋緩緩走來,她皺著眉,沒有看司空琴,反而仰頭看著天花板。“奶奶現在在家嗎?”

“應該不在。”歐陽操代替司空琴回答了問題,“否則她不會讓我們把阿琴放出來。她存心折磨死她。”

太叔緋點點頭。

“不要哭,阿琴。”她的手指在司空琴地淚痕上撫過,擦乾了她的淚滴。“別怕,噩夢會過去的。她會死在你前面,我保證。”

(沒錯……太叔緋是知道的。她知道我對祖母的恐懼。她說祖母會比我更早死去,這並不是在闡述事實,而是一種承諾。後來她果然實踐了她的諾言,用一種非夷所思的方式。)

(她想給我帶來幸福和快樂,她想讓我遠離噩夢。也許她幫助我,只是因為她是真心喜歡我的,並且希望我也能喜歡她。可是……我呢?)

(我卻背叛了她。)

昏黃的回憶在眼前粉碎了,墜落了。剩下的只有太叔緋白皙的臉龐。她的黑髮在飄揚,粉紅色的嘴唇褪盡血色,抿成一線。秀美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從她烏黑的瞳孔中,司空琴看到了自己,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司空琴輕輕眨了眨眼睛,夢中的一切悄悄地從她眼前褪去了,她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她的胳膊上打著點滴,額頭緊緊的,似乎扎著繃帶。病床四周被藍色的帳子擋住了,她看不到外面。但從天花板上亮著燈來看,現在應該還是晚上。恐怕她已經睡了24小時還多。

朱昔不在她身邊,四周都靜悄悄的。

司空琴在床上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她已經不覺得害怕了,她知道,第一關已經闖過去了。

走廊上。

“你也一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