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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大膽~”孫擎蒼微微蹙眉,喝叱著想要摔開她,忽地一陣頭暈目眩,忙閉目深呼吸,不得已借她的力穩住身形。

樹影下光線暗淡看得並不真切,加上如玉進宮時日短,不會從衣飾上分辯身份,急切間未想太多,伸手探上他的額:“老伯何處不適?別動,我替你瞧瞧~”

一聲老伯,令得孫擎蒼到嘴的喝叱嚥了回去——竟然連他都不認識?

他微微睜眼,瞟了一眼她緋色的官服,立刻確定了她的身份——賢王舉薦的太醫,喬彥!

“你,會治病?”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淡淡地睨著她。

星光下看不真切面容,他又隱在樹後,只見他素衣素服,如玉以為是宮中年老失勢的太監,有了病也不敢到公所去瞧,只能躲在假山後獨自呻吟。

她心中不忍,笑著溫言安撫道:“老伯放心,在下是太醫院新進太醫,喬彥。普通的病患,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她一邊說,一邊已將他衣袖略略上挽,伸指搭上了他的脈門。這一搭上脈,已有幾分把握,示意他張開口,瞧了瞧舌苔,問:“老伯此症已有多久了?”

“呃?”孫擎蒼微微一窒,詫異地瞥了她一眼,不信這麼短的時間裡,她就能看出門道?

“老伯此為舊疾,每遇氣候變化或是情緒波動必為所累,病呈跳痛,經年不愈,且發作時眼角疼痛,怕光趨避,不知所說然否?”如玉不理他,自懷裡取了針盒置於草地上。

見她說得有理,孫擎蒼不覺沉吟——他這陳年痼疾,太醫院固然有所醫,然而因此病發作於腦,太醫們畏於天威,恐擔責任,下手皆不敢隨意,大多采用調理止痛等保守治療之法,未見其功。

賢王既然大力保舉;逐流那小子從來都是目中無人,對她卻是讚不絕口;就連一向沉穩大氣,公私分明的楚臨風對她也是讚賞有加,想必,她還是有所擅長的吧?

倒不如,乘她未發現他的身份之前,姑且讓她一試?

“嗯~”這麼一想,孫擎蒼也不急於糾正她,慢慢地道:“朕……真正算起來,我這病也有快二十年了,不知喬大人有何良策?”

“二十年?”如玉低頭擺弄針盒,隨口答道:“拖了這麼久?”

“不能治了?”孫擎蒼略感失望。

“不是,”如玉微微一笑,取出銀針對他晃了晃:“只是略需一些時日罷了。”

侍衛循聲找來,瞧了那明晃晃的銀針吃了一驚,正欲搶上前來喝止,孫擎蒼眼角餘光已然瞥到,偷偷地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干涉。

他諒她也沒那麼大的膽,敢在宮中要他的命?

只耽擱了這麼一小會,如玉已已按上他的太陽穴,溫軟的指腹輕輕推揉,嘴裡低聲安撫:“別緊張,放輕鬆,閉上眼睛什麼也別想……”

孫擎蒼一驚,如玉右手握住的銀針已快速往太陽穴紮了下去。

暗處的侍衛已嚇得手足發軟,張了張嘴竟未發出半點聲息。

如玉取了另一針在手,見他一臉震驚,忍不住取笑道:“怎樣,扎過之後發現扎銀針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也不怎麼疼吧?”

孫擎蒼神色僵硬,極不自然地輕應了一聲:“嗯~”

如玉快速找準另幾個點,把銀針一一紮下去,完了抱著膝在草地上坐了,柔聲道:“我回去再給你開個方子煎了,你有空到公所來取,好嗎?”

孫擎蒼崩著臉不吭聲。

如玉只當他不安,也不理他,徑自望著黑漆漆的樹影發呆。

孫擎蒼實在忍不住,出聲提醒:“你一直呆在這裡,公所沒人也沒事?”

“啊!”如玉這才猛然省起敏語堂不在公所,驚叫一聲,匆匆站起來,撒腿就跑。

“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