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磊是極不習慣這樣直接表達情緒的,尤其是讚美他的這部分。可看著盈瑩就是這樣自然、發自內心的喜歡他的畫,他笑了笑,站在原地為她翻開重重的畫,好讓她欣賞到全部。
店內的工讀生及熟客都靠了過來,可是每個人都很識相的隔了些距離,畢竟他們也很少見盈瑩這樣熱情。那溫柔可人的盈瑩平常都是柔柔的,但只要這個大鬍子來就會這樣……
他們又不是白目,每個人心照不宜的乖乖當路人甲。
盈瑩也開懷的談起畫來,嘴邊的笑都對著大鬍子……
戴著墨鏡、熱到快死掉、好不容易找到間店歇腳的若嬙,一推開這小咖啡廳的門就差點兒叫了出來。
太好了!她找到聶磊了!
可是她發現,她竟然叫不出來那幾個人圍起來的小圈圈似乎有著某種神聖的光輝,見她進來後,圈內幾個小角色退下,她更見著了原來那刺人的光輝來自於聶磊與那個長髮長裙的飄逸女子。
還好她戴著墨鏡,不然她一定會弄瞎自己的眼睛。
瞧聶磊那雙眼,真是難得啊……
她點了杯冰咖啡,緩緩吐了口氣。
四年不見,這頭熊一點進化的跡象也沒有。也還好如此,她可以一眼認出他。
從臺北出發開始,她就覺得自己像是在碰運氣,依著畫界幾個朋友的指點及自己出版的畫冊,她一處處探問;還好……她找到他了。
咖啡來了,她一口灌下,然後從墨鏡後繼續看那對發光體。
在小女人的指揮下,聶磊將原先掛在嬙上的畫取下,然後掛上新畫。
若嬙這時才看清楚他們要掛的畫,手一震,濺出了幾滴黑色液體在她白色的九分褲上。
“小姐,怎麼了嗎?”工讀生小樹剛好來收若嬙隔桌的空杯,望見這位各人的小動作。
他不但沒忽略客人的小動作,也沒忽視這個客人的穿著打扮,及那戴著墨鏡的姣好臉孔。
這是個雞犬相聞的小鎮,會進來店裡的都是熟客,今日美人光臨,他們不會錯過多看幾眼的機會。
“沒事。”若嬙拿起面紙擦了擦咖啡漬,心中已經暗罵一圈。
她真是瘋了,今天還特意打扮,可是瞧瞧那頭熊及那個長髮女孩,她……
哎,那頭熊連鬍子都不颳了,還看上如此純樸清爽的女孩,她這身都會的行裝是幹嘛啊!
咬咬下唇,她取出面紙將口紅擦去,順便將杯緣也擦乾淨,然後取下墨鏡,等著聶磊發現她。
是該嚇他一次了……
她靜靜地坐著,聽咖啡館裡品味不錯的音樂,然後看見他們轉過來她這個牆面──
掛畫。
他站在她前一桌的椅子上,拿下牆上的舊畫,然後轉過身要向長髮美女拿畫──
可是,畫從聶磊的手上掉下去了。
“阿磊!”盈瑩被嚇得叫了出來。
阿磊?原來女人是這麼叫他的……
“你!”聶磊被一手撐著下巴的若嬙驚得說不出話來。
盈瑩也被這怪異的情況嚇著了。
“阿磊,你朋友啊?”她看看聶磊再看看若嬙,眼中的光芒退了些。
一旁的工讀生也屏住了氣息。看來美女和他們的大畫家有關咧……
抬頭看著聶磊的若嬙還是不說話。她覺得其實變成一面牆也不錯,而且還和她的名字挺合的。
說起名字……他還真是信守承諾,忘了她的名字……
“畫給我。”聶磊對盈瑩指示,但聲音比剛剛啞了幾分。
若嬙說不出心裡是什麼心思,站起身,從身旁那個瓊瑤小說中的女子身旁錯身而出,拿了包包和賬單往櫃檯去。
盈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