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冬季的下午5、6點時間裡,夜幕已經拉起,光線是不足以看清周圍情形的,但是雲中廣場的大部分設施已經改造完畢,此刻正是一派燈火輝煌的時候,說起來沒有這些燈光的照明,那些工人們也不會這麼順利地集結,還鬧出了這麼大的聲勢。
此時此刻,這些璀璨的燈光看起來竟然是有幾分諷刺的味道了。
姜建漠和市公安局,還有宣傳部的一些人在廣場上碰了頭,迎面而來的幾個人看到姜建漠的到來,原本焦頭爛額的臉sè倒是稍微有了點兒好轉,但是聽到那邊猛然爆發出來的叫罵,一個個立時都黑了臉,冷汗唰唰直冒。
“什麼破爛的官?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以前把廠裡的資產賣給sī企,就沒有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現在又把地都賣了!一個廠子分兩次賣,我們這些工人卻一分錢都沒拿到,這是什麼世道?”
“就是,以前說是國有資產拍賣,不管我們這些人的事,給的安置費還不夠揩屁/股,那現在怎麼說?這個場地不是說了當做安置用地的嗎?又賣給那些黑心的生意人!”
“找政fǔ!政fǔ的官兒呢?不來給老百姓解決問題?”
而人群中最後爆發的這句話,就是讓在場的警察,還有政fǔ工作人員們心驚膽顫的罪魁禍首:“聽說是現在的那個市委書記搞的鬼,就是他堅持搞這個什麼文化廣場,建築工程裡面的油水有多厚大家都曉得,你們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只管自己撈油水,不管老百姓死活,我們要上告!”
廣場中間的喊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姜建漠這邊,在場的人裡面,幾乎是所有心思靈敏的,都嗅到了這次事件裡的詭異味道。
原本下崗職工聚眾鬧事,這也是近些年經常發生的事情,不過大家一般都把矛頭集中在原來的單位領導身上,最多也就是株連到負責下崗安置的民政人員,又或是負責企業改組改制的經委方面身上。
但是現在這些國棉廠的人,卻直接把姜建漠當成了攻擊目標,如果說沒有人在裡面刻意引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找市委書記、市長去伸冤的多,可是這麼明目張膽把父母官當成是討伐物件,這就讓在場的一眾人心生懼意了。
聽了工人們的喊聲,姜建漠還沒有說什麼,旁邊的唐秘書就表情jī動地站了出來:“許中隊長,劉主任,這就是你們做的工作?不僅沒有安撫好群眾,還引發幹群矛盾,讓人把髒水潑到了姜書記身上!你們這是在瀆職……”
宣傳部的那個主任一聽這話,哪裡還穩得住,當下就苦著臉喊冤道:“唐秘書,這實在是意外啊,剛開始我們來的時候,這些人也就是靜坐而已,根本沒有鬧出這些動靜來的!”
旁邊的許中隊長雖然也是心中驚懼,但是表現卻比劉主任鎮定很多:“是啊,姜書記可以問一下底下的民警們,最開始這些人的確是沒有luàn來,只是喊著要還他們一個公道,要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並沒有把矛頭對準市領導的。”
還有警車在往這邊趕,遠遠就聽到警笛嗚鳴的聲音。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不可能不驚動周圍的居民,對面的景福商場上層,已經有不少居民開啟窗戶,對著這邊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一些人從大樓背後下來,準備過來一看究竟。而和處在老城區的那一面,更多的住戶直接從家裡走出來,站在路邊神sè各異地圍觀著。
“書記!你快下令吧,再chōu調一些警力過來,千萬不能讓這些流言傳開啊!”唐銘維焦急地看看自己的書記,又眼睛冒火地掃了一眼遠處的人群,忍不住就懇請著。
姜建漠又何嘗不是內心焦躁,但是表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指派了劉主任過去做思想工作,眼睛還時不時看向老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