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
翠竹正在漱口擦牙,一抬頭見滔滔竟然屈尊來內省,詫異得不行,忙讓她坐了,又取新茶盞來,將素日捨不得喝的,主子們賞賜的好茶沏了給她喝,笑道,“郡主怎得這樣早。茶是主子們賞的,茶具也是新的,您且湊活著喝幾口吧。”
滔滔也不推辭,在旁邊坐著跟她有一搭沒一搭聊天,半晌笑道,“你這一大清早便這樣忙碌,快喝口水吧。”說著替她撿了個茶盞,倒了一杯遞過來。
慌得她忙雙手接過來捧著,躬身道,“折煞奴婢了。”
待喝過茶,歇口氣,翠竹又接著拾掇一頭青絲,一面笑道,“郡主哪裡知道,我們這都是有時辰的,何時去前省,何時去御前,講究多著呢。
一時收拾妥當,二人一同出門,滔滔便搶著抱過她的箱子,道,“今日我做你的小跟班,哈哈。”說罷衝她俏皮一笑。翠竹與滔滔混熟了,知她好奇圖個新鮮,便也不攔著,只笑著打趣道,“奴婢可當不起。”
眼見得快要到前省了,滔滔忽然皺眉道,“嘶,覺得肚子有些痛。”說罷彎腰下去,只抱著箱子不撒手,卻把眼在翠竹面上一溜。
翠竹見滔滔皺眉咧嘴,一副痛苦難耐的表情,立時慌了神,掏出隨身的月白淨帕子來墊在路邊,躬身扶滔滔坐下,關切問道,“郡主這是怎麼了,可是吃壞了東西?”
滔滔擺擺手,忍痛道,“不防事,你只幫我揉揉,歇一會兒便好了。
翠竹心下有些擔心,怕滔滔是因為方才在自己那裡喝過茶才會痛,忙上來替她仔細揉著。翠竹既掛念著差事,又怕滔滔出什麼意外,只得滿腹心事替她揉著,慢慢的竟也覺得腹內絲絲絡絡疼上來,漸漸得越發難忍,便咬牙說道,“郡主,奴婢也有些腹痛,竟是忍耐不住了。”
滔滔聞言,面上痛楚稍減,直起身說道,“咱們倆這是都著涼了?我這會子倒是好多了,不然你先去尋個方便?”翠竹想要先取了奏章,奈何腹痛不止,便央道,“好郡主,煩你先幫我取了奏章來,夏樞密案上的就是,奴婢怕誤了事。”
滔滔忙拍胸保證,“你只放心去吧,待會兒在欽明殿門口打齊。”翠竹此時已痛的話也說不出來,胡亂一點頭,緊皺眉頭,嘴裡倒吸著氣,捂著肚子徑直跑開。
滔滔見翠竹跑開,暗笑一聲,將身上的紫義襴窄衫抻平,攜了箱子來至前省。
時辰尚早,殿內冷冷清清,她徑直向那個夏樞密案前行來。案上已整整齊齊擺了一摞奏章,她左右瞧著無人,飛快將奏章一本本看過去,卻並未見異常。滔滔略一思索,想起昨日翠竹進的內室,躊躇一下,還是抱起箱子掀簾子進去。
內室也是靜悄悄空無一人,地下襬著一架白玉屏風,裝裱著王羲之的真跡。滔滔轉過屏風,又見數個桌案,陳設著文房四寶,東一摞西一摞擺著公文和奏章。
她小心上前左翻翻右看看,翻了片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便大著膽子將抽屜挨個拉開,終於在其中一個桌案,最左下角不起眼的小抽屜裡見到幾封書信,有幾封封皮上的字跡正是十三的,忙抽出一封來握在手裡。
滔滔從未乾過這種事,此刻心跳的擂鼓一般,手也抖起來,鼻尖上密密出了一層汗,大氣也不敢喘。
剛要開啟看,忽聽門外傳來說話聲,忙回手將信塞到袖子裡,站起身,不防將桌案碰得一晃,一摞奏章霎時似雪片一般,稀里嘩啦落了滿地,她著急伸手去擋,慌亂中又將木箱“咣噹”一聲碰在地上,木箱在地上左搖右晃,叮叮咣咣響個不停。
滔滔慌得臉色慘白,還未回過神來,便見兩人掀簾而入,當先一人正是那個夏樞密,手上還握著一封信。她眼尖,只一掃,便認出正是十三字跡,不由抬眼在他臉上打量。
這二人聽見動靜進來,不成想竟是有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