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人物的出現,對結交三教九流各路朋友的端木揚而言,這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所哲彥並非頭一位具有“黑道”背景,而登堂入室的人。
引起端木揚給予“他”額外關心的理由是——自己與所哲彥的社交圈子似乎並未重疊在一起過,為何他會出現在臺灣?據他所知,向來保守封閉的關東黑道勢力,與積極向亞洲,甚至海外各地延展勢力的關西暴力組織不同,有著極端排外與所謂的大和民族情操的特性。
那麼,目前關東聯合勢力的代表——關東聯的本任會長,何以會在此現身?
自己方才的試探碰上軟釘子是意料中的一環,但從所哲彥模稜兩可的回答,可見得他到此地來的事並不單純。就算自認為樂天主義享樂派的端木,也不會天真地把這名渾身上下以鋼鐵般堅定氣息武裝的硬派男人,歸類為自己的同類——只為了“玩樂”而專程跑來臺灣做一趟散心休閒之旅,絕非所哲彥會做的事。
可是咧……好奇歸好奇。端木緩緩微笑。
他不想過度揣測或刺探所哲彥的行動,或許他那股“強勢”氣息,並不是自己喜歡的朋友典型,可他也不打算因為太過好奇而被列入這傢伙的黑名單,惹惱了所哲彥,很可能“東京”就得被列為他個人的“高度危險”區。
該找個理由告退了。“我這就派人把花瓶包起來,送到您下榻的地方。您今日是在哪間飯店休息?”
所哲彥深沉的黑眸靜靜地打量了那隻青瓷瓶後,勾著唇說:“不了,就讓它留在屬於它的地方。”
“您不需如此客氣。古言‘盛情難卻’,我可是很想把它送給知音者。”
所哲彥微揚了眉。“這麼說,你是要剝奪我下次來訪的藉口了。”
“喔,此話怎講?”
“我很可能會為了想再看這青瓷一眼,大老遠的從日本來探視它。這樣你下次也不會再問我來臺灣的理由了。”端木揚誇張地嘆口氣。“既然您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呢,身為俱樂部的老闆,沒有拒客上門的道理啊。那,我就期待您成為夜舞俱樂部的常客了。”
不愧是能支配關東地下社會的男人。端木揚感嘆在心。能夠如此巧妙地回絕自己的“善意”,又不損傷兩人的顏面。這種謹慎的態度,是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黑社會份子都缺乏的特質。也許是近年來多數日本黑道份子極力拓展漂白的“正常”事業,才鍛煉出這等應酬的高超手腕吧。
“那麼,我也該……”正找著話要脫身的端木揚,注意力卻被沙龍入口處一陣騷動給拉了去。
順著三點鐘方向看去——身穿一襲豹皮紋花高領背心,底下是一條黑紗蓬短裙,遮不住若隱若現的雪白大腿,而稱托出她修長小腿肚的則是一雙看似快要摔斷脖子的細跟真皮黑長靴——端木莎,他親愛的妹妹今天的裝扮重點,如果沒猜錯,該是“冰豔火辣”的野性酷妹。
唉!不知念過她多少次了,但她那種偏愛戲劇性、搶眼的打扮品味,始終沒有改正過來。前天的打扮重點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再前天是“一○九辣妹”,大前天則是“法國路易十四的情婦”。老實說,端木揚真懷疑她的這些打扮花招和點子,是誰在後面出餿主意指使,否則光憑她那懶散又常罷工的腦子,哪裝得下這麼多奇奇怪怪的點子。
“抱歉,我必須失陪一下。”匆匆對身邊的人道歉,端木揚現在只想拎著他妹妹可愛的小脖子,逼她在那短得可以的裙子下加一條褲子,免得感冒。
“請便,不必介意我。”
所哲彥的眼神也同樣停駐在那名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目標”身上。
原來,“她”就是端木莎……
一輪盛開在滿園綠葉中的大紅牡丹——雖然她一身都是黑色裝束。
小小的巴掌臉龐,有著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