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煙喘著氣，雙手捏緊拳，捆縛的繩索在腕間留下青紫的印痕，很快腫漲上來。

她的唇幾乎被咬破，一雙與十一相似的眸子終於露出了困獸般的驚恐和彷徨。

她道：&ldo;塗風找到我，告訴我要遣我去照顧一個對殿下很重要的人時，我聯想到殿下匆匆前往北方，以及朝顏郡主忽然失去訊息的事，猜著應該會見到重傷的朝顏郡主，立刻通知了相府，那邊當即叫人送來了蠱毒，卻只說明瞭用法，根本不曉得是誰配的，更不曉得怎麼解……&rdo;

宋與泓不由按住劍柄，幾乎壓抑不住自己想捅她幾劍的衝動。

姬煙與他相處兩載有餘，一眼瞧出他心中所想，眼底愈見絕望，已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十一卻平靜問道：&ldo;你可知蠱毒藥性何時發作?窠&rdo;

姬煙道：&ldo;因為讓我不想被人疑心，這蠱發作會比較遲緩，大約中毒後十二到二十四個時辰，但如果遇到子午葉，可立刻引起蠱蟲發作。&rdo;

&ldo;那日引我不適的氣味，便是來自混合於胭脂中的子午葉?&rdo;

&ldo;是……&rdo;姬煙看向十一，&ldo;其實算時間，那蠱毒應該已經開始發作了吧?&rdo;

十一不答，繼續問道：&ldo;濟王府中有人為你傳訊，那施相在那裡伏的眼線應該不只你一個吧?&rdo;

姬煙垂頭靜默片刻，果然接連說了幾個人的名字。

論起相府勢力，宋與泓等早知府中必有眼線，雖有個把主事之人，倒也不以為奇。橫豎論起地位和危害，無一能勝過姬煙這位濟王愛妾。

十一略一沉吟，&ldo;丁&rdo;的一聲，畫影劍已持在手中。

劍鋒在搖曳燭光裡拖出一道如畫水光，揮向姬煙。

姬煙閉眼驚叫，卻覺雙臂忽然一鬆，卻沒有預料中的痛意傳來。

十一竟割斷了縛她的繩索，依然還劍入鞘，抱臂看她。

姬煙扶著椅子，巍巍地站起，&ldo;你……你……&rdo;

&ldo;若你就這樣死去，你不冤，你父親卻冤，我和濟王也冤。&rdo;十一居然淡淡地笑了笑，&ldo;走吧!去查清你當年為何被救吧!何況施相指不定還用得到你。&rdo;

姬煙不敢置信地看著她，&ldo;可我對你下了蠱。那蠱……很厲害。&rdo;

十一清冷地笑，蒼白的唇角依然有著坦蕩而美好的弧度，如緩緩舒展的月下牡丹，&ldo;那毒一時奈何不了我，我也會想法為自己解蠱。當然，如果你能設法找到解藥，我也會謝你。&rdo;

姬煙喉嚨僵住，目光又轉向宋與泓。

宋與泓卻不看她，只輕聲道：&ldo;你說怎麼辦，便怎麼辦。&rdo;

聲音極柔，卻是對十一說的。

十一懶懶地往牆壁上一靠，說道：&ldo;再隔一炷香，我會叫人在附近搜查逃犯。至於姬姑娘你是怎麼脫逃的，該去哪裡，該怎麼編，想來不用我教吧?&rdo;

姬煙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向她看幾眼，方才確信她是認真的，擦了把眼淚，提起裙裾便跑了出去。

稍遠處有鳳衛守著，見十一不出聲，竟也不加阻攔。

宋與泓此時才低聲道：&ldo;你可曾想過，若她將對你下蠱成功之事告訴施相，咱們立刻會很被動?&rdo;

十一道：&ldo;這女子心胸狹窄，目光短淺，但極善隱忍，最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