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夢魘,怕說出嚇著老人家。
老太太聽畢,半晌沒有出聲,只在屋子裡左右踱步,最後問道:“據你看去,靈兒是誰的人?”
祈男開口,吐出幾個字來,老太太但聽之下,不覺揚起眼眉,細細看了她一眼。
實沒想到,這丫頭如此有心計!
祈男垂著頭。其實也是前世看多了宅鬥宮斗的關係,說到底無非是皇權之爭罷了,也許身在此山中尚看不清楚,可旁觀者卻容易看透的多。
“這話你可說給太后聽了?”老太太又問,不知怎麼的,一向在這家裡高高在上,習慣了發號施令的老太太,也變得有所依仗了。
祈男點頭:“太后說她老人家也懷疑如此,不過對方勢力太大,一時半會動不得,因此一向且放著看。”
老太太哼了一聲:“既然如此,為何現在又要動手了?”
她不是懷疑太后,不過風暴將臨,不得不看清自己,以及宋家的立腳之地。
祈男眉頭一肅,聲音清越如寶珠掉落玉盤,冷靜乾脆:“這不是穎嬪有喜了麼?”
老太太身子微微一顫,剎那間只覺腦海中有驚雷在轟隆隆炸響,又像是有千軍萬馬呼嘯著奔騰而過,震得她腦袋一陣嗡嗡巨響。
是啊,穎嬪有喜,皇族有後,有人自然又要坐不住了。
“這麼多年來,除了當日的妍答應,再沒人懷上過龍胎,”祈男水光盈盈的明澈雙眸,鎮定自如地迎上了老太太寒冰般凜冽的眼神:“太后若說沒有懷疑之意,實在我也不能相信。不過也是放著不動罷了。如今既然再次得喜,老太太您想,太后就算拼一拼,也不能再視而不見了是不是?”
老太太重重跌坐在身後的榻上,祈男的話,如鬆開她心頭上方的韁繩,那一枘久懸於上的利劍,深深地扎進了她的心窩,瞬間生出痛來。
“起來吧。想不到你才來這裡不長時日,便將這一切都摸了個絲縷盡知,”老太太的冷笑變成了苦笑:“外人看著宋家不知如何風光,可現在你該知道了,其實說是如履薄冰,亦不為過。”
祈男從地上直起身子來,走到老太太跟前,再度伏下身去,握住了老人家冰涼失溫的手:“老太太。”
別的話也不必說了。
事已至此,宋老夫人再無異議,遂命荷風守住祈蕙院子,又多撥了家人護院牢牢看護,祈男則命玉梭從自己院裡搬了鋪蓋過去,與祈蕙同吃同住,寸步不離她左右。
祈蕙現在是唯一的人證,現而易見,要滅她的口的人,不在少數。
當天夜裡,祈男就迎來了第一波明面上的反對者,宋夫人。
“我說你呀你,”夫人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帶病之身,連裝也不再裝一下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地,進門就教訓起祈男來:“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怎麼將個廢妃弄到咱家來了?咱家幾輩的名聲,生生就叫你這媳婦給毀了你知不知道?白放著外頭多少人看咱家的笑話!”
祈男目光清冷,神態淡雅地回:“是太后下的懿旨,我不過順從她老人家的意思罷了。”
宋夫人惡狠狠地盯住祈男:“你別用這套大道理唬我!好好的太后怎麼知道那廢妃病了?好好的又怎麼會叫自己身邊的太醫去給她把脈?你沒從中搞鬼?當我昨天才生下來是怎的?我在這京裡大宅後院裡走動時,小丫頭片子你還在家裡吃奶呢!”
宋夫人說到忘形,不由得面目猙獰,言語猖狂。
下午夫人院裡來了客人,二門外人向裡傳話時,老太太便知道了。來人是誰?說是夫人孃家送東西來,其實就是宮裡遞話的使者罷了。
秀媽媽早將這話帶到了祈男這裡,因此夫人有現在的表現,全在祈男預料之中。
“宮裡的事,枝節甚多,”面對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