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就是死!”
道姑們拼命搖頭:“你再走前一步就要掉水裡了!”
“啊……來人啊……郡王落水了……”
“救命……”
初春將到,秦河水暖人先知……
紈絝子弟們都光著膀子回家了。
夏玉瑾穿得嚴嚴實實,抱著小手爐,讓小廝提著他溼漉漉的白狐裘,雄赳赳氣昂昂地朝安王府走去。
安太妃早知道自己兒子經常在外胡鬧,所以留了門,並讓身邊的大丫鬟將他狠狠罵了幾句,命鎖上二門,不準再亂跑。
夏玉瑾氣勢洶洶地推開這些攔住他的人,鼓起全部膽氣,捲起袖子,衝去葉昭住的正屋,準備用淋漓筆墨,先斬後奏給她休書一封,將這不但不體貼相公還和手下一起調戲相公的混蛋休出門去!
他隨身小廝骨骰一直死死拖著他叫:“郡王,你快去醒醒酒吧,頂撞將軍會沒命的!她殺的人可多了,不差你一個,你可憐可憐小的吧……”
未料,主僕二人撲了個空,正屋裡空空蕩蕩,只有秋華秋水在暖閣裡打瞌睡。
夏玉瑾叫醒二人,問:“將軍呢?”
秋華朝他陰森森地一笑,就好像開人肉包子店的老闆娘。
秋水比較好心,替他指明方向。
夏玉瑾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正是自己住的書房,心裡有點毛骨悚然。
書房內,點著一盞水晶燈,將軍斜倚貴妃榻上,寶劍擱在身邊,手裡捧著一冊書,隨意翻看著,氣氛是說不出的古怪。
夏玉瑾踹門而入,昂首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葉昭揚揚手中的《北俠記》,笑道:“你這兒的書蠻有趣的。”
夏玉瑾劈手將書搶過,怒道:“誰準你在這裡亂翻的?!”
葉昭:“看看罷了,不好嗎?”
“當然不好!”夏玉瑾想起今夜的委屈,怒氣衝衝地發洩道,“你搶了我的家,我的臥室,我的生活,甚至還搶了我的小老婆!現在還賴在這裡幹什麼?!連我最後的清淨地盤都要奪去嗎?!若是你想逼死老子,老子先和你拼命!”
“冷靜冷靜,”葉昭試圖安撫這頭被逼得快炸毛的貓,“我來是想給你一件好東西的。”
夏玉瑾不屑道:“你能給我什麼好東西?!”
葉昭站起身,從桌上拿起一張薄紙,推到他面前。
夏玉瑾看看她嚴肅的表情,終於將視線轉去薄紙,紙是上好的熟宣,鐵畫銀鉤寫著幾行蒼勁的小字,開頭便是:南平郡王夏玉瑾謹立放妻書。先是簡潔謝過皇恩,然後誠懇地表示二人性格相離,相憎相惡,恩斷義絕,甘願和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落款是葉昭的簽名。
“真……真貨?”夏玉瑾將這份玩意反反覆覆看了幾次,確認筆跡無誤,頓時傻眼了,他滿肚子的氣就像被打穿的皮鼓,所有休妻的念頭都被塞回肚子裡,只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真的願意?”
葉昭輕輕地嘆了口氣,“牛不喝水莫按牛頭低,棍棒打出來的男人沒有真心,這點道理我是懂的。原本抱著僥倖,希望兩人性情相合,結果卻是貓鼠相惡,這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早點和離還能留幾分交情,路上遇見也好說話。若硬纏到底,只會兩敗俱傷。”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那麼明白事理呢?
心心念唸的事情忽然就成了,夏玉瑾感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但是……”葉昭頓了一下,為難道,“我們的親事是太后賜婚,至今不過三四個月,若是和離得太快了,就太傷聖上和太后的一片慈愛之心了,故我將和離之期定在三年後,到時候我會親自上殿,將此事奏知聖上,你看如何?”
夏玉瑾看著和離書,如今是德宗九年,落款處的時間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