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人最實在。
果真,白昊提了一句:“準備一輛新腳踏車,讓陸橋拿到零件玩命給我送過來,我不能露面,我露面太顯眼。”
“好。”
封遇春一旁問了黎東:“小東子,怎麼回事?”
張建國不在,他現在被調到工電修配分廠攻堅小組,看有沒有辦法修理那兩套生產線。所以封遇春就問黎東了。
張建國憋了幾年的氣,黎東何嘗不是呢。
這會封遇春問起,壓抑了幾年的怨恨一口氣全吐出來了,張建國當時已經不在工電廠,黎東可是跟著李三炮身邊的。
屈辱,那份屈辱黎東八尺漢子事隔兩年之後氣的自己都在發抖。
斷了一條手臂的林鶴鳴站在李三炮面前輕輕的拍了李三炮兩下,李三炮淡然一笑:“象條老狗一樣被人打了出來,娃兒們心裡不痛快。可比起林老你受的苦,我這點不算什麼。”
“不。”林鶴鳴開口了:“我不是來勸你的,我是來告訴你,忍這麼多年圖什麼。”說完,林鶴鳴視線已經轉移到了四軸加工中心上:“圖國強民才可以站的直,若查明真是小倭子裝配出了事情,這次一定要打回去,咱老哥幾個和你一起。”
“恩。”李三炮怎麼可能沒火氣,他心裡真正怨恨的還有一層。
他當學徒工的時候,就在偽滿國。
幾十年前受欺負,誰想到老了,又受了小倭子欺負,這才是他咽不下那口氣的真正原因。
車間內又討論了一些細節,全部人去休息,為明天養足精神。
次日,上午八點半。
李三炮象一個尋常的退休老頭那樣來到了工電廠總廠,幹什麼,報銷醫藥費。
李三炮來了,誰還敢攔。
閒溜達,順便見到老夥計聊幾句。
總廠辦公樓內。
幾位大領導正在爭吵。
七十萬美元的零件費,雖然對於一個大廠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但這僅僅是零件費。其實易損件也會磨損,之後怎麼辦。
珍貴的外匯就這麼浪費了修理上。
修配分廠的廠長胡荀此時低著頭坐在角落,他不敢出聲,不敢接話,默默的念著希望領導們看不見他的存在。
可越是躲,越是會被人揪出來。
“胡狗子,你他孃的象是娘們,站起來給老子說,你們修配分廠就這麼慫了,組織人手再次攻堅,能不能自己修這機器。”
“我,我不叫狗子,我叫胡荀。”修配分廠的廠長胡荀小聲的回答了一句,攻堅這事他半個字都不敢提。
已經五天了,修配分廠已經下足了功夫,根本沒辦法重新制作損壞的零件。
“你連狗都不如,小倭子在門外亂叫,門房的狗都知道咬人,你連咬人都不會。”七分廠廠長張昌興罵的極難聽,但胡荀卻是半句都不敢頂。
張昌興拿起水杯猛灌幾口,長嘆一聲:“今七十,明八十,老子就說舊機器買不成,小倭子不是好東西。”
修配分廠和主力分廠地位不能比,行政級別差兩級。
七分廠就是承擔許多重要任務的主力分廠。
不說級別,此時修配分廠也沒底氣頂嘴。
與此同時。
呂大才呢,進了那放有停機裝置的車間,以檢查機器為名趁人不注意快速的拆了兩套零件,然後用衣服包著來到約定的地點,車間旁的一塊放廢品的空地。
李強就等在這裡,見到呂大才後雖然不認識,可他知道有人會給他東西。
將零件接住,李強畢竟小時候就在工電七分廠裡跑,知道有小跑,知道有什麼管道可以鑽,飛奔著跑到一處矮牆旁喊了一聲:“大橋。”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