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於,每唱一首歌,她都會發一通感慨,什麼“這首歌送給秦子澗”啦,什麼“這首歌表達了我對他心中的感情”啦……於是秦子澗就只得忍受著自己的名字,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期間,伴隨著它的,是一大堆酸掉牙的文藝兮兮的陳詞濫調。
但是秦子澗已經懶得出聲反駁了,他只恨自己今天沒多帶兩個耳塞來,於是只得把頭按在抱枕底下,強迫自己進入半睡眠狀態。
伴隨著這巨大的嘈雜聲,秦子澗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自己和縈玉成親。
那是個良辰吉日,家裡來了那麼多賓客,父親母親受著朝中百官的恭賀,自己則著紅袍,騎著駿馬,去宮裡迎接公主的儀仗。
到了地方,先拜,再引馬還第,吉時一到,公主車轅啟駕,百十名宮人簇擁著從宮裡出來,到陛下欽賜的新宅第。他候公主降車,再長揖為禮……
這一套程式,早就在秦子澗的心裡演習過無數遍了,他甚至連車行至街角處放緩速度時,車轅那吱吱的微弱聲響都想象到了,一切都在他的心中栩栩如生,所以真照著做的時候,就無一處不順暢了。
等到儀式結束,他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入了寢閣,四下裡閒人屏退,屋裡只剩下他,還有身著盛裝的縈玉。秦子澗站在門口,看著晶瑩釵冠掩映下那張俏麗的臉,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潛入深海的魚兒,舒暢得簡直要高高躍一個翻身!
他慢慢走過去,壓抑著狂跳的心,輕輕將手放在縈玉的肩上,他覺得嗓子發乾,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時候,縈玉也抬起頭來,一雙點漆美目看著他,湧動著脈脈柔情。
然而,還沒等秦子澗開口,縈玉忽然站起身,一把抓起頭上的鳳冠扔在地上!
秦子澗愕然萬分地望著她!
只見縈玉一個兔子跳,蹦到屋中間,一臉傻笑手比著v字說:“秦子澗,我們來唱卡拉ok吧!耶!”
然後,她抓起一個麥克風就唱起來:“……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
秦子澗呻吟著睜開眼睛,強烈的打擊樂猶自縈繞在他耳畔,伴隨著程菱薇的歌聲,每一下鼓點都像敲在他兩個太陽穴上。
想起剛才那一幕,秦子澗只覺得一口血卡在喉間,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明明是那麼嚴肅正經的開始,那麼生動翔實的過程,最後,怎麼會出來個這麼荒謬恐怖的結尾呢?
好可怕的夢!
……這當然是程菱薇的歌聲造成的,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秦子澗,猛然坐起身來。
“停!”
唱了一半的程菱薇被嚇得停住,莫名其妙看著他:“啊?”
“切歌切歌!”秦子澗一把抓起點歌器,按了暫停,“換一首!難聽死了!”
“幹嘛啊那麼兇?”程菱薇嘟囔著,“難聽是難聽,可滿大街都在唱啊……”
“滿大街唱的還能有什麼好歌?你唱什麼不好非要唱這首?!”秦子澗滿臉怒容地說,“真是的!一點審美能力都沒有,連這種爛歌都學得那麼像,害的我做噩夢!”
“啊?做了什麼噩夢?”程菱薇好奇地看著他。
“……總之,就是噩夢。”秦子澗不理她,重新躺下來用抱枕蓋住臉。
再也沒法入睡了,秦子澗翻了個身,臉衝著沙發裡。他的腦子亂糟糟的,因為剛才那個荒誕無比的夢,秦子澗此時的思維,有點對接不上。
被他打了茬的程菱薇,此時也停下來了,唱得好好的歌,被秦子澗給劈頭蓋臉罵一通,這下,她也不知道唱什麼好了。
“……喂?秦子澗,你想聽什麼歌?我唱給你聽,好不好?”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