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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果然,墨欽劍眉倒豎,冷冷地語氣中壓抑著怒氣,“你說什麼?”

辰妃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眸,哽咽道:“青天白日調戲宮妃,他置皇上聖譽於何處?還叫囂說後宮之中除了陛下,就屬他最大……如此狂妄無恥,又置天子威儀、祖宗規矩於何處?妾身為皇妃,不但不能約束後宮之人,還為人羞辱,有何顏面面對墨氏先祖!”

她話音才落,人已躍起,一頭撞向前面的廊柱。

墨卿忙去拉她,撕下一片衣袖,而辰妃已撞到柱上。變故發生太快,在場諸人呆若木雞。直到辰妃滿頭是血、如斷線風箏般滑到地上,跪著的淑媛和宮婢才嚇得哭叫起來。

墨欽上前抱起辰妃,探到還有微弱鼻息,忙傳召太醫。

昭文閣旁邊便是外臣議事之地,裡間大臣早聽到這邊喧鬧,不過一盞茶功夫,辰妃受辱自盡的訊息就迅速傳開。像是嫌鬧得不夠,君公子恰好在此時被抬到昭文閣外。

他捱了一百大板,腿骨經脈盡斷,下肢血肉模糊,氣若游絲。見了墨欽,他如見救星,立時來了精神,趴在竹床上哭號,一口一個“陛下”的叫。

墨欽憋了一肚子火,他這般作態無疑火星濺入油鍋。墨欽二話不說,一腳踢翻竹床,怒喝道:“這等惡奴為何還留著?宮正司的人都死了麼?照著宮規處置便是,難道還要朕親自管理後宮不成!”

不等他再發話,早有內侍上來拖君公子。君公子只當自己受寵,重傷之下定會得皇帝憐惜,誰知那位九五至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交與宮正司。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忽然明白,平素那些恩愛在皇帝僅僅是一場遊戲,自己從未真正進過他的心。可笑自己拿著雞毛當令箭,終於惹來殺身之禍。悔之晚矣!

謝靖在屏風後不便現身,從辰妃哭訴到墨欽詢問淑媛等人,整件事都聽了個清楚。

他有些吃驚,辰妃不等皇帝查問便在昭文閣尋死,如今無論皇帝如何處理,這昏君名聲已是傳出去了。表面看,是她不堪受辱;仔細想來,倒像她搏命似的要壞皇帝威望。

好容易捱到外面平靜下來,謝靖默然而出。龍椅上的墨欽並不說話,陰沈的臉容上有一種深沈的不易察覺的悲哀。

他瞥了一眼謝靖,沈聲道:“朕身邊這幾個人要好好查一查,不得有任何遺漏。”

謝靖知道他說的是幾位男寵。

“是。”

……

千秋殿內,新近得寵的公子們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君公子被皇帝下令杖斃了。這幾天皇帝不但不召見,還將他們禁足。他們的好日子大概到頭了。

只見明黃繡金的靴子停在眼前。墨欽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們,冷笑道:“你們很有本事啊!”

他指了筆墨太監,讓他念案几上的一疊奏摺。

奏摺的內容無非是皇帝的男寵幾時欺男霸女、幾時貪墨財務、幾時不守律法胡作非為……每人頭上均有罪狀,無人清白。

幾個人聽得冷汗涔涔,有膽小的已經癱倒在地。

墨欽好整以暇地聽完,輕笑一聲道:“你們說朕該如何處置?”

公子們咚咚地磕頭,殿內響起一片求饒之聲。

墨欽霍然轉身,抓起奏摺朝他們狠狠砸去,嘴裡罵道:“都是些忘恩負義的畜生!朕養你們幹什麼!心肝讓狗吃了嗎?”

砸完奏摺,他還不解氣,凡手邊能拿到的東西通通扔了。

亂砸一氣後,墨欽雙眼赤紅,臉上籠著陰冷的煞氣,寒聲道:“你們這般想做佞臣,朕成全你們!來人,把這些貪贓枉法的奴才送入宮正司,按律法處置,絕不許徇私!”

不到半天功夫,曾經橫行後宮的公子們,死的死殘的殘,一併從後宮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