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英國大使館的常客,在每一次宴會中柯黛莉亞都認為她是最出色的女人,每一個男人看到她都會被吸引得象是飛蛾撲向燈籠。
“她真美!”柯黛莉亞想。然後,她馬上便覺得自己淡金色的頭髮和蒼白的面板真是相形見細。
她現在想起了當他們回到沙龍去時,樂隊正在演奏一首柔和而浪漫的音樂。他們才從陽臺走進去,公主就迎了出來,對馬克。史丹頓說:
“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她的聲調中充滿了柔情。
柯黛莉亞也無法不注意到她的態度中帶著挑逗的成分,她的櫻唇飢渴地半啟著。
她從來不曾想象過一個女人會如此妖冶,而又如此美麗。
她不禁想到了那些向尤利西斯唱歌的女妖們,他為了逃避她們要命的魅力,只好把自己緊緊綁在桅杆上,還把所有水手的耳朵用蠟封起來。
公主的聲音就象女妖們的歌聲那樣使人無法抵禦。也許那是由於她微帶的義大利口音,使得她在說英語時比英國人更有味道;也許是由於她跟馬克·史丹頓說話時特有的柔媚的腔調吧?
柯黛莉亞忘記了曾經答應過一個舞伴共舞,現在那個人怪她失約而要她補償。
等到她跟那個人跳完舞,她發覺她的表兄馬克已經不在沙龍里,而公主也失去了蹤影。
柯黛莉亞穿好衣服下樓去,發現大衛剛剛從前門進來。
“你起得好早啊!”她叫著。“你到哪裡去了?”
“我到船塢去過,”他回答說。“馬克昨天要我去催催那些懶惰的工人,所以我就去做了。”
“你認為那條船什麼時候可以修好?”
大衛用雙手做了一個手勢,那是他從那不勒斯人那裡學來的。
“天曉得!”他回答說。“他們根本不想趕工,總是有理由找藉口。”
“那麼你只好耐心等候了,”柯黛莉亞笑著說。“此外,讓馬克以及船主人在經過了長期航行之後休息一段時期才公平呀!”
大衛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今天就可以看到男爵了,”他說。“他跟一些朋友住在那不勒斯城外,威廉爵土今天要請他吃午飯。”
“威廉爵土對我們那麼仁慈,”她說。“我認為,假使你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副急於離開那不勒斯的樣子,就有點忘恩負義了。”
“但是那是我所渴望的,我不能忍受坐在這裡無所事事呀!”
“現在不是快了嗎?”柯黛莉亞安慰他說。
他們一起走到陽臺上。比起沙龍中的涼快,外面的陽光已經照射得使人睜不開眼睛。
“在還沒有到達馬爾他以前,一天就象一個世紀那麼長,”大衛說。“此外,我還恐怕有什麼東西會阻擋我們。”
“你說的‘什麼東西’是什麼意思呢?”柯黛莉亞問。
大衛回頭望了一眼,好象是伯有別人偷聽。
“昨天晚上每個人都在談論拿破崙在土倫的強大艦隊,有人認為他有一個秘密的計劃。”
“這是很顯然的,”柯黛莉亞說。“假使他在艦隊上佔優勢,他想逃出英國的虎視眈眈,他也許是在計劃海上的新戰略。”
“他為什麼要移動呢?這就是關鍵所在。”他說。“他不需要離開陸地就有許多地方可供他征服的呀!”
“多打幾場仗,就多一些人受苦難,我多麼痛恨戰爭呀!”柯黛莉亞叫著說。
“真是女人之見!”
“大衛,我一想到你要去打仗就害怕。”
“但是我要為我的信仰而戰。”
“我不希望你殺死任何人,即使他不是一個基督徒。”
兄妹們正說著話,漢彌頓夫人從落地大窗裡向他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