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之夜
晚上,爾忠國很遲才回府,喝醉了。
僕人將他架到我的房間內。
已經睡到床上的我大驚:“把他弄回自己臥室去。”
“先生不讓,我們將他送進臥室,可他命令我們把他送到這間屋來。”
僕人不顧我的反對,丟下爾忠國離去。
我縮在角落裡看著霸佔了我的床鋪的爾忠國,眼睛四下裡瞄——找可以防身的東西。
他若敢胡作非為,我就跟他拼了。
我找著一把給花盆培土的小鏟子握在手裡。
他趴在床正當中,將整張床霸得滿滿的,還哼哼唧唧,不知嘀咕什麼,。
“這是我的床。你——聽見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
“你讓我怎麼睡?”
“嗯。”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嗯。”
“那你睡吧。我過去睡你的床,可以嗎?”
“嗯。”
“晚安。”我繞過床,往門外走。
門居然還是被鎖了。“林嫂,開門。”我叫道。
那女人裝死,就在隔壁,卻不理我。
“我爬窗戶了啊。”我叫道。
那個女人立即出現了:“太太,這麼晚了讓人消停點成不?先生他想睡哪裡就睡哪裡,你就當他不在好了。”說罷,那女人關了窗戶。
“哎哎!”我又將窗戶開啟,林嫂瞪著我。
“我真爬了?”我搬了凳子打算爬窗。
一條腿剛邁上窗框,腳底的凳子突然沒了。我一聲驚叫往下墜,卻沒掉在地上——爾忠國兜住了我。
“幹了壞事就想溜,門兒都沒有。”他將我抱到床上去。
“我沒幹壞事。”我抗議道,從床上爬起來。
“你幹過的壞事,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捲縮排角落裡。
他噴著酒氣,手指著我:“我警告你,司徒家的五少爺,以後再也不許跟他走得近乎,聽見沒?那小子不地道。什麼?說我小心眼兒?他喝的墨水比我多?那小子什麼墨水多,是心眼多!十個你也比不上他。他偷了他姐姐的翡翠耳環送你,就是打我那匹馬的主意。你還真答應跟他交易,讓我把馬給他。一匹馬換一副耳環,傻子都知道不能答應。你倒好,威脅我交換不說,還對我不理不睬整整三天。整整三天哪。我為了討好你,忍痛把馬送給那個缺德鬼。後來……哼哼,你吃虧了吧。耳朵差點讓人家姐姐擰下來,還罵你手腳不乾淨。是誰替你出了這口惡氣?是我!每次只要你找我幫忙,無論好事壞事,哪一次我沒答應?你闖了紕漏怕挨你爹罰,是誰替你攬下所有罪責?是我!從小到大,我事事依著你,可你替我考慮過什麼,好像我天生就是該伺候你的奴僕。你捫心自問,對得起我嗎?”
他滿臉怨恨地看著我,彷彿有一肚子的委屈等著往外傾倒。
“你總說你最喜歡我,永遠都不會變心。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啊?小蕩。婦!賤人!我爾忠國好歹也是個武功蓋世的大丈夫,一個響噹噹的人物,居然栽在你手裡!賤人!”
我本想奮起反駁,但我一咬牙——忍!
“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傻小子嗎?還想利用我?門兒都沒有!我早該看出來你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可惜我那時候被你迷得七葷八素,沒能識破你。現在又想勾引我?呸!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只要我願意,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我會在乎你一個殘花敗柳?”
這是我聽過的最難聽、最侮辱人的話。
可他說的是辛鳳嬌,不是我。況且他醉了。
我豎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