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向歐陽笑心的目光,偏頭望向窗外,聽得他喃喃低語道:“自古明君皆寂寞,可比起這至高無上的權利,區區寂寞又算得了什麼?有得必有失,天子天子,天的兒子焉能不寂寞?”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但坐在他旁邊的歐陽笑心還是一字不差的聽到了。那傷感寂寥的幽幽話語讓她的心裡泛起絲絲波瀾,不由偏頭看向他那張完美無缺的側臉。但見他孤意在眉,絕情在睫,冷酷凜然而然,不容任何人親近,恍然間卻有迷惘、疏離、孤獨、落寂、悲傷等諸多情緒在眉宇間傾瀉蔓延。
然而只是一瞬間他便收起了所有外洩的情緒,冷傲從容的笑容復又回到他俊美如儔的臉上。恍然間歐陽笑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彷彿剛才在四爺臉上看到的那諸多情緒只是她看花了眼。
“四爺,你沒事吧?”宮阡陌與夜孤寒互看一眼,忽而小聲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陌何出此言?”四爺淺笑著反問一句。
“四爺,你剛才……”宮阡陌欲言又止,他總覺得今日的皇上似乎有些反常。跟隨皇上多年,他何曾見過皇上像今日這般流露出如此多的情緒?這還是他們那個冷傲睿智、殺伐予奪、笑睨天下的冷酷皇上麼?
或者該說,今日遇上這謎一樣的柔弱少年,皇上,他,還有寒,他們三人都變得有些不像平常的他們了。這個少年實在是太過神秘,無形之中便牽動了他們的思緒,讓他不得不對他充滿了好奇,急欲揭開他身上那層神秘的面紗,將他徹徹底底看個通透。
“公子的見解果然犀利獨到且與眾不同,今日聽君一席話,倒讓我長了不少見識。”四爺直直地盯著歐陽笑心的眼睛,摻雜著少許佩服之色的瞳眸愈發深邃莫測,微挑的劍眉帶著君臨天下的王者霸氣,平靜的話語中蘊藏著冷冽的刀鋒,以及無聲的壓力。
“四爺過譽了,在下剛才所言不過是一些拙見而已。”歐陽笑心兀自舉杯飲茶,面上一直保持著那種風淡雲清,從容淡定的笑容,仿似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牽動她的情緒。
“你可以不用叫我四爺,皇甫辰絕,我的名字,你可記好了!以後可以直接叫我絕!”皇甫辰絕忽而霸氣堅決的開口,說罷不覺一愣,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讓一個第一次見面的柔弱少年直呼自己的名字。但也沒想那麼多,他向來我行我素,隨性而為。
“皇上,你的名字怎能……”夜孤寒斂起驚詫的神色,看了看宮阡陌,又看了看歐陽笑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還是稱呼你辰絕吧。”歐陽笑心怔愣過後淡笑道,並不是因為夜孤寒的不贊同,而是她總覺得叫一個字顯得過於親暱了。又兼之直覺上眼前的少年帝王冷酷無情,殺伐予奪,心機深沉,這樣一類危險的人物她是避之而唯恐不及的,並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
只是想到自己如今在丞相府的處境和地位,她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與皇甫辰絕打交道。她有預感,未來的路危險重重佈滿荊棘,所以眼下多結交一些權貴總不是什麼壞事,就當做未雨綢繆好了。如果能向他要一塊免死金牌之類的保命符,那就更加後顧無憂了。
“隨你喜歡。”皇甫辰絕聳了聳肩,沉吟了片刻,神色忽又變得嚴謹起來,微微蹙起的眉頭看上去似乎是遇上了什麼不好解決的難題。
“辰絕可是遇上了什麼難題?不妨說出來,看看在下是否可以幫得上忙,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嘛。”歐陽笑心很誠懇地說道。公欲取之,必先予之,想要保命符,首先還得讓他明白自己的才智、能力和價值。
“呵呵,公子果然心思玲瓏,我這裡倒還真是有三道難題急待解決呢。”皇甫辰絕品了口茶,稍稍舒展了下蹙起的眉頭。看了看一臉靜待後文的歐陽笑心,方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