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呀?!你倒是給我說一條兒瑞哥兒能讓皇上看上的長處來聽聽!你甭急著發酸,先去讓瑞哥兒弄點兒出挑的事兒出來再回我!”
頓了頓,又對那拉太太道:“額娘,我何嘗不知道要在宮外多個臂膀?互相扶持著,大家互增體面。單看看傅恆,為孝賢皇后爭了多少光彩?”一挑眉,發現婆媳兩個並不甚在意,鍾茗也有些火了,“皇上常為八旗漸腐而憂心,你們也看看現如今,八旗裡能拿得出手的人,越往小一輩兒越少了,竟是一代不如一代,瑞哥兒但用一點子功,還能不顯出來麼?到時候,便是不用人說,他也能出頭!傅恆為什麼力辭爵位?不就是怕被人說是靠著裙帶上位被人瞧不起麼?!你們要瑞哥兒被人戳著脊樑骨說是自身無能麼?!”
那拉太太的表情似有鬆動,喜答臘氏道:“這不是……心裡急麼?不說富察家的福靈安已是御前侍衛了,連那個福爾康,也是三等蝦了[1],可偏偏,娘娘的親侄兒……不是瑞哥兒不上進,可總要給他個好位子才能顯出來不是?八旗裡頭有能為的人也不少,可有多少人或是家族不顯,或是無人提攜才埋沒了的……”
鍾茗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拉皇后沒少為孃家人求過恩典,只是烏拉那拉家族雖大,近來卻是不爭氣的比較多,實沒有讓乾隆能看得上眼的。眼前這些人,居然還不思上進,要撞木鐘!
“去讓瑞哥兒好好讀書,還有,慶哥兒,我不看正黃旗官學裡的考語,只告訴你們一句,要能應付得了皇上考較!你道皇上什麼都不懂麼?我便遞了話兒,皇上能不問一聲兒就抬舉了他?”
喜答臘氏喜道:“娘娘儘管放心,瑞哥兒和慶哥兒都是上進的,官學裡的人都誇……”
“他們是誇瑞哥兒呢,還是誇那拉家的大少爺?或是誇皇后的內侄兒?”鍾茗不軟不硬地噎了喜答臘氏一句。
事到臨頭不由人吶!想好了要好聲好氣,引導“孃家人”努力上進爭點氣的,可看到“額娘”和“嫂子”如此作派,鍾茗還是忍不住飆了。
“那還不是一個樣兒麼?”見鍾茗不高興了,喜答臘氏怯怯地放低了聲音。
見喜答臘氏語塞,那拉太太道:“不管怎麼著,娘娘是當朝皇后,總不能讓娘娘的孃家太寒酸了罷,家裡有人,也好為娘娘多出點子力氣。”
鍾茗揉揉眉心:“額娘說的我盡知了,宗族強盛,自是好事。”孃家雖然沒有什麼好得出挑的人物,確也沒有什麼壞得出格的標準“國舅爺”——標準國舅爺:欺男霸女、殘害忠良、擾亂治安、有志氣一點的還要造個小反什麼的,最後,被個“清官忠臣”給喀嚓掉——也算是省心的。
再看看那拉太太,鍾茗也心軟了,沒有這麼個姓氏,那拉氏也未必當得了皇后。家裡人也就是心裡酸一下,到自己面前唸叨一下,真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兒來,也沒扯過自己的後腿。可這家裡,真沒出挑的人!
想了一回,鍾茗道:“這事急不得,我自會想辦法去,”沉吟片刻,“總在這兩年,且別心急,不要惹事。還有,我可沒許下什麼,甭回去瞎嚷嚷,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沒事兒也要生出事兒來,得不到賞怕還要受罰呢!”
喜答臘氏一個寒顫:“嗻~”
果然是……方才還道她們是勢利人,現在看來,不過是平凡人罷了,會眼紅,也會害怕,並非是肆無忌憚。真不符合“奸後”孃家人的標準啊!
“幾個侄兒的資質,不是上佳,卻也不差的,”鍾茗放緩了語氣,“用不著太出挑兒,反倒招人的眼,額娘,嫂子,如今這宮裡……方才我太性急了,說話快了些……”
那拉皇后原也不是朵溫柔解語花,孃家人也是知道的,又想著令妃的得寵生子、皇后喪子,自己這麼催著她,有些不太厚道。皇帝待那拉皇后比待富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