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嘴快道;“我家主母去年沒了,家裡就爺一人,姐兒年紀還小。”
柳絮歉意地道:“恕我不知,我是奉你家表姑孃的命來找舅爺有事。”
小丫鬟恍然大悟,笑笑道:“你是邵府裡的人。”
小丫鬟把她帶到倒座南廳,過一會,柏舅爺就得信趕來,柳絮道了個萬福。
柏舅爺一在相讓,柳絮才在一個繡墩上斜簽著身子坐了。
方才小丫鬟捧上茶水,柏舅爺用手示意,“姑娘請。”
自端起,啜了一口,開言道:“柳絮姑娘來是有事?”
柳絮從袖子裡取出藥方子,走上前遞給他,“這是我家姑娘特意吩咐奴婢來自家藥鋪子裡抓。”
柏舅爺接過,凝神看了許久,抬頭問;“這藥方子是誰開的?”
柳絮搖搖頭,她沒看見大夫來,姑娘就給了她這樣一個藥方。
柏舅爺沉思片刻,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又忍住,半晌道:“這是誰服食的藥方?”
柳絮奇怪,柏舅爺接觸兩次,處事果斷,從不囉嗦,怎麼今打聽這般詳細,難道這方子有什麼不對,遂道;“姑娘服用的藥方。”
柏舅爺似乎一愣神,沒說什麼。
柳絮納悶,柏舅爺出身醫藥世家,精通醫術,難道這方子裡有甚不妥之處。
柏舅爺不想說,柳絮也不便深問,畢竟人家是正經甥舅,打斷骨頭連著筋。
柏舅爺手裡拿著方子道;“姑娘等我片刻。”說吧,就出去,柳絮閒著無事,走到廳堂門口,朝院子裡看,柏家是老宅,三進院落,房舍屋簷俱是青磚琉璃瓦頂,看似有些年頭,頗有厚重之感,這裡沒有女主人,顯得肅靜許多。
柏家人丁寥落,柏舅爺不到三十年紀,嫡妻就生養一女,柳絮想他剛喪妻,難怪眉宇間有抑鬱之色。
等了有盞茶功夫,柏舅爺迴轉,遞給她一大包配好的草藥,沒說什麼。
手裡還捧著一個錦盒,放到桌子上,開啟,道;“這都是我鋪子裡配的尋常治療頭痛腦熱的小藥,特給姑娘拿一些回去,一時有個急用,使著方便。”
柳絮看這錦盒是上下二層,每一層有十幾個方格,每個格子裡製成的水丸成藥,每個格子上細心標註用途。
柳絮感激地望著柏舅爺,深深一福,“謝舅爺,柳絮卻之不恭。”
柏舅爺笑道;“給姑娘旁的東西姑娘不能要,這都是我自家用上好的草藥配置的,裡面有我柏家祖傳秘方,不值什麼錢,一點心意而已。”
柳絮心裡暖暖的,這人看似冷清,心道是熱的。
柳絮告辭出來,柏舅爺送到鋪子門口,站在官道旁,微笑著道;“柳絮姑娘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千萬別客氣,或有什麼難處,短銀子使,吱聲,別外道了。”
柳絮抱著錦盒,福身稱謝,柏舅爺想招呼自家轎子送她回去,柳絮道;“不用了,我順道逛逛。”
柳絮穿來半年,東城不熟,就想趁著今看看,瞭解本朝風土人情,順便買些東西,東城物價應該較西城低。
柳絮沿著官道,走十幾步到一個岔路口,就見一個岔道里停著一乘馬車,柳絮覺得眼熟,突然怔住,那廝望著她走來,柳絮脫口道;“你沒走?”
“我走了,就看不見方才精彩一幕。”趙琛冷臉。
柳絮挑眉,“什麼精彩一幕,不過抓一副藥,值得你大驚小怪,往我身上潑髒水。”
趙琛冷笑,拉長聲,“我看不是吧,看方才你二人親熱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婚夫妻。”
柳絮剜了他一眼,“你那隻眼睛看見我跟人親熱。”
趙琛呵呵,“潑婦本性,暴漏無遺,你當著人裝成淑女,我就說那書呆子不瞭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