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洵當即一馬當先,帶著濃濃的問罪之心衝進了醫館。然後他就看見那醫館的大堂內,一個面色溫和之中透著些許淡漠氣息的年輕人正在坐堂,而他的面前則是一個千恩萬謝的老婦人。
老婦人看起來是剛看好病,對那蘇先生連連道謝,恨不得要跪下。
但是那蘇先生卻不緊不慢,對這道謝既不接受也不拒絕,只是等差不多了之後再說:「行了,你後面還有客人。」
老婦人微微錯愕,才有些失落模樣地看了眼姬洵等人,然後離開。
姬洵覺得自己立刻就有了突破口,然後語氣玩味地問道:「先生何至於如此,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吧?」
蘇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反問:「她沒錢治病,我免了她的診金,所以她自然是想要感謝……但是我又不需要她來感謝,如何就成了不近人情?」
被他這麼一說,好像他還成了那種『施恩不圖報』的高尚節操了。
姬洵愣了一下,就沒想過還有思路如此『陡峭』的回答。隨後他又換了個角度說道:「這事先不提……蘇先生可知本官已經在外面等了有一個時辰了?」
蘇禮很是直爽地點頭道:「知道。」
這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樣子,卻是讓姬洵梗得差點沒吐血……謙虛一下會死人麼?
「知道你還讓我等這麼久?這就是你蘇先生的待客之道嗎?你知道我這次是為何而來?耽誤了大事你擔待得起?」
蘇禮放下手中正謄寫藥方的紙筆,然後雙手交錯支著下巴答道:「左右不過是安陽城有變,姬正有望繼位大統吧。」
姬洵聽了心頭火氣,冷然道:「既然知道是如此,為何還要如此怠慢我等?就不怕本官將那姬氏的信件燒了?」
蘇禮可不慣著他,伸手在旁邊的油燈上輕輕一點,這油燈的燈芯就已經被點燃。
然後他將油燈推到姬洵面前道:「那你燒吧。」
姬洵當場一滯,就沒見過這麼剛的人!
趙牯見狀連忙搶前一步道:「先生息怒,姬大人也是心急想要將這好訊息送到公子正手上,還請見諒。」
馬非也是連忙打圓場道:「蘇先生,這畢竟是安陽城使者,代表著安陽城姬氏的臉面……」
蘇禮聽了卻不可置否地說道:「我等在此一番努力,不就是為了讓公子正能夠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繼承大統?西秦如何大可不必理會,如今算上北地和在北魏打下的疆域,我們掌控的範圍已經有半個西秦那麼大了。」
「大不了,我們助公子正從零開始打下這天下好了。這西秦之地……等那邊把北魏滅了,再回過頭來慢慢商議怎麼處置吧。」
蘇禮明知姬洵的來意卻反其道而行,以一種極高的姿態俯視姬洵。
馬非聽了單場就明白了蘇禮的意思,於是配合道:「說來也是,西秦之地畢竟是主公母族之地,無法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哪像北魏等地,打下來之後一切不服的聲音都可以一刀屠之。」
姬洵瑟瑟發抖,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蘇先生的畫風這麼可怕……
同時他也對其中透露的一點訊息感到驚恐:姬正的勢力,已經有能力開啟國戰了!
姬洵被唬得說不出話來,但趙牯卻是因為知道蘇禮是『仁慈的』,所以他能夠十分冷靜地分析這種情況,然後猜測……肯定是對方看姬洵這貨不爽了啊!
於是趙牯定了定神斟酌了一下語句,這才忽然插嘴道:「只是公子正擴張那麼快,恐怕會缺少值得信任的人手來管理那麼大一塊地盤吧?」
「你想說什麼?」蘇禮側臉問。
「學生想說的是,我們不妨可以讓西秦成為公子正的後援基地,為公子提供管理地方的人才。」趙牯不敢多說,因為他在面對蘇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