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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上都忙著拍打黃色帽衫上沾的蠅蟲。她手上提著帶給金師傅的保溫桶,一遛小跑進了病房,誰知金師傅拿起勺子嚐了兩口,說他突然又不想喝八寶粥了。

甘藍翻個白眼,覺得五臟六腑都有些抽搐,可又不好發作。

金師傅雖然活了有一把年紀,但從未動過開刀的手術,他縱然沒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保守,卻也固執地認為開膛破肚會損人元氣。只是一套檢查下來,結石的圖片鐵證如山,更由於數目較多、尺寸偏大,碎石和藥物拍石的選擇都被移除,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開刀取石的路可走了。

「甘藍啊,你師父都要被人家放在案板上宰割了,你還面不改色的!」

金師傅可憐巴巴地坐在床邊,隨著嘴巴的開合,肚上的贅肉也有節奏地微顫。

「行啦師父!你以為醫生開刀跟我們切肉似的?人家上學都多上好幾年呢!再說了,你這算小手術,大夫不是說了麼,微創,開幾個孔就行。」

甘藍在病房裡收拾著前來探望的人帶的慰問品,對金師傅這諱疾忌醫的毛病感到哭笑不得。

金師傅還是憂鬱著一張臉,半天後,似是嘟囔了一句:

「說得輕巧,吃根燈草!又不是在他們身上鑽眼子!」

甘藍笑嘆了一口氣,拿過一隻梨子,坐在他身旁削起來。

金師傅瞧見了,表示不滿,只說不吉利,讓甘藍不許繼續削下去了。

「你看看你,我又沒切開,只是削個皮!」

甘藍說著,仍是依著面前的「老小孩兒」,無可奈何地放下,又去桌上換了個蘋果。

自從住院以來,金師傅就特別容易傷感,時不時給甘藍講些他年輕時的故事。有些段子,甘藍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可依舊只能耐著性子偶爾附和兩句:例如金師傅小時候家裡兄弟姊妹多,一隻煮雞蛋都要切成五牙分著吃;又或是在鄉下的時候,每天要自己背一小袋米和一小包鹹菜去上學等等。

「後來考上了城裡的中學…」

「家裡就存錢給您買了雙皮鞋,您捨不得穿,每天都是到校門口才偷偷換上。」

甘藍一順嘴就把金師傅的話接了過去,唸經似的補完了後半段,沒想到金師傅的神色一變,語氣在一剎那間哀怨起來:

「好哇甘藍,我才得個腎結石,你就這麼不耐煩了,不想聽我講我以後不講就是了!」

甘藍是有冤無處訴,只能硬著頭皮做自我檢討,又央著金師傅再講一遍他小時候被大風颳到隔壁村的故事。可金師傅這次來了勁,別過頭去再也不願開口,賭氣拿著iPad去下象棋了。

「師姐!」袁隨在病房門口做賊似的叫了一聲,「你出來一下!」

「你偷偷摸摸地幹什麼?」

甘藍拿溼巾擦著手,剛走到門口,就被袁隨一把拉到了外面。

正要開罵時,她看見吳菁正姿勢奇怪地扶在牆邊,臉上還帶著一處擦傷。見她過來,吳菁靦腆地向四下裡張望了一下,咧了咧嘴。

「『燒白』,你怎麼了這是?」

甘藍把他的臉搬過來檢查了一番,又問他撐在牆上幹什麼,哪裡不對勁。

「他這個笨蛋騎車來的時候被車撞了,但是死活不肯看醫生,我費了好大勁才讓他把皮外傷處理了一下。」

袁隨說著就來氣,在吳菁本就綿軟的耳根子上狠掐了一下,疼得「燒白」哎喲一聲哀叫。這一叫又扯動了身上的傷,折磨得他臉上的五官一陣痙攣。

「『燒白』,有沒有腦子,傷這麼嚴重不看醫生?」

甘藍說著就要撩他的衣服檢視,她從來都把「燒白」當個長不大的弟弟來看,因而沒什麼顧忌。可「燒白」卻羞得面紅耳赤,忍著痛、瘸著腿也要往後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