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是我孃家的姓,我姓白。”畫樓含糊道,既不想誇耀自己,更不想誤會重重。
一旁的張太太就忙幫畫樓:“這位是白督軍的夫人……”
饒是鎮定溫柔,高夫人亦難掩錯愕。情緒稍縱即逝,忙換了恭敬神色:“白夫人,恕罪恕罪,老身有眼不知金香玉。老身外子叫高巖山,在督軍麾下做事。”
畫樓感激張太太的察言觀色,關鍵時刻提醒這一句,幫了她的大忙,替她省了很多尷尬。她忙笑道:“原來是高夫人,我來俞州時間不長,出來應酬少,也沒有見過您,原是我輕狂了。”
高夫人就忙說自己不住俞州,前幾日才從香港回來。
畫樓謙虛低調,高夫人恭敬溫和,總算把誤會帶來的尷尬遮掩過去。
高平莎則驚訝望著畫樓,笑容純真道:“原來您是白夫人。我爸爸說,過幾日我們定要去拜訪您,不成想我們倒是先認識了。”
既有少女的天真浪漫,亦有世家女的聰慧知禮。
高夫人又把身邊的女子介紹給她們,說是她的大兒媳婦。
那女子掀了面網,眉目嫵媚,有著南方佳麗的婉約。她聲音輕柔,叫了聲白夫人。
其實最最驚愕的,是沉默不語的高雁落,原來她結婚了啊。有些淡淡失望,也很快就過去。遇著年輕美麗的女子,青年男子總是有花季般幻想似水面的一道漣漪,有些波紋但很快便平靜下來,不著痕跡。
只是失望,連失落都談不上。
“白夫人,老身一直想帶著孩子去給您問好,只是聽聞貴府事忙,也不知哪一日合適……”高夫人臨別的時候問畫樓。
畫樓笑道:“其實我每天都空閒。明日若風和日麗,我讓人去請高夫人來官邸坐坐。”
很是客氣絲毫不帶傲慢。
高夫人忙笑道:“不用請,我們哪有這麼矜貴?既然夫人有空,老身明日上午便去叨擾夫人。”
算是定下拜訪的日子。
晚上吃飯的時候,畫樓把這件事說給白雲歸聽。
白雲歸沒有什麼表示,淡然點頭。女眷之間的走動,是畫樓應付不需他插手。
白雲靈便感嘆一句:“高小姐長得真可愛!”
白雲展好奇問:“真的嗎?”
“是啊,眼睛跟墨色寶石一樣,說話的時候眨著眼睛,真好看。樣子不算頂漂亮卻瞧著讓人好喜歡。”白雲靈笑道,“像個瓷娃娃……”
不知道為何,慕容半岑臉頰泛起淡淡紅潮,他忙將頭低下去。
畫樓瞧在眼裡,並不說話。慕容半岑也十五了,這個年代的男子早熟,十七八歲成親是常事。十五歲懂得懵懂情愫也是情理之中。
章子莫才十六歲都訂婚了。
白雲靈說的不錯,高平莎不是很美麗的女孩,卻很可愛,見過一次便能在心中留下深深痕跡叫人總是想著。
白雲展便問:“有半岑的眼睛好看嗎?”
慕容半岑大窘,好似心中小秘密被人偷窺到尷尬不已。
畫樓便嗔怒揚手要打白雲展:“不許把我弟弟和女孩子相比!”
白雲展忙躲,不怕死頂嘴:“半岑就是比女孩子還要漂亮啊!”
這樣一鬧把慕容半岑剛剛那些窘態給帶了過去,桌上氣氛前所未有的輕快,好似回到了盧薇兒在的日子。
白雲靈又感嘆:“薇兒姐都走了十來天,不曉得到了霖城沒有。”
畫樓便道:“估計還要幾天。年關的時候南下北上的要員眾多,路上肯定要不停給專列讓道,一等就是四五個小時。估計年三十都不一定能到霖城。”
白雲展微有怒意:“那些當權者,著實可恨,所有人都要把自己的方便讓出來,給他們優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