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不散。因此地府裡那些陰和鬼卒什麼的是命令不了公子的,公於但憑自己心意行事就好。不過您既然身有陽氣,這鄷都城嘛,其實是去不得的,您好自為之吧。公子坐穩,起浪了!”
此時弱水上的波濤越來越大,時時會有一丈多高的巨浪撲面而來,輕舟猶如一片柳葉,在波峰浪谷間不斷沉浮。
風浪更大了,輕舟時而站立浪尖,時而重重跌入浪谷。
此時弱水上的波濤越來越大,時時會有一丈多高的巨浪撲面而來,輕舟猶如一片柳葉,在波峰浪谷間不斷起伏。
紀若塵子幼在北地長大;哪見過這麼大的風浪?又一道巨浪擦舷而過,兜頭濺了他一身。紀若塵舉袖遮擋中,突然對上兩隻眼珠,沒有眼眶,幾絲經絡懸空飄浮,眼黑少,眼白多,充滿血絲,死死瞪著他。紀若塵頓覺一陣惡寒瘋狂地侵襲入心口,他大驚默運玄功,方才遏制住胸腹間幾乎要把心臟吐出來的翻騰。
在這濤濤巨浪中,競然隱約藏著許多東西。紀若塵用上了神,在下一道巨浪到來時凝神望去,這才發現浪中不知藏著多少具死魂,那死魚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雙雙手向他伸來。死魂的口不住開合,雖然紀若塵根本聽不到他們在吼些什麼,但不斷侵襲上身的陣陣冰涼寒意,卻知必是咒他入水的惡毒話語!風浪更大了,輕舟時而站立浪尖,時而重重跌人浪谷,又每每在巨浪中間不容髮地穿行,看著時時高逾數十丈的巨浪,紀若塵小禁頭暈目眩,雙手緊緊抓住船舷,不敢稍動。身處弱水正中,別說他此刻無法御法飛行,就是能飛,又哪敢四處亂飛?!
紀若塵面色慘白,直欲嘔吐,這次不是因為水中的惡魂暗算,而是受不了如此顛簸,可是實不知一介魂體能夠嘔出什麼來。
好不容易風靜浪歇,小舟重又行在平靜無波的弱水之上時,紀若塵已幾欲虛脫,實有恍如隔世之感。至此他才明白,為何當年曾經見過的許多北地鐵漢一說到出海坐船,皆面色如土。
小舟破浪直行,如在鏡上滑行,轉眼間已到了彼岸。
紀若塵雙足得踏實地,直覺如蒙皇思大赦,饒是這樣,也要靜立片刻才能消去頭暈。他回首一望,見擺渡人已將輕舟撐離了河岸,向他遙遙道:“我在此等公子回來。”
紀若塵遙望前方,已隱現一座宏偉至極處的城池,直是立地接天,左右延伸,無有極盡處!再回首望時,茫茫萬丈弱水,同樣也看不到盡頭。他立於城河之間,實是渺小如蟻。
紀若塵凝望著那人間從不曾得見的連天巨城,知那多半就是地府之邦,鄷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然道:“我定會回來的。”
他一領前襟,足下發力;宛如一道輕煙,身形數現間已去得遠了,在他身後只留下一個個淡黑殘影。這些殘影或跨步,或躍空,栩栩如生,雖是由薄霧凝成,卻風過而不散。
那擺渡人見了這些殘影,死灰的雙手又是一陣顫抖,緩緩在舟上拜了下去。
章三十六 黃泉 中
紀若塵分毫不知身後之事,他只是望定酆都,邁開大步,如飛而行。
他一邊前行,一邊默查自身各項道法異術。闖出死魂隊伍時,紀若塵已經發現自己的術法力量比在人間界大大削弱,但方才看雲舞華和死魂爭鬥,顯然她的道法修為被削弱得更多。難道在冥界修道人道行越高,反而會變得更弱?
道行修為是在這個詭異世界中保全魂魄,尋求離去之途的根本,紀若塵在奔行中輪番運用各種心法,以儘快熟悉在冥界中運用力量的方法。不一會他就發現在這陰間鬼府,道德宗所授三清正法至多隻能發揮出一二成的威力,然而掌櫃夫婦所授棍訣卻是如魚得水,越用越是圓轉如意。
紀若塵盡力施為,越行越快,周圍景物飛速向身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