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塵無須去看,從慘叫聲已可知巨鬼結局。他望著而前層層疊疊圍上來的牛頭,突然大喝一聲,提棍而上!
如有陣風從一眾牛頭中穿過……
撲通聲接連響起,一個又一個牛頭慢慢地倒下,再也爬不起來。紀若塵的身影則在十丈外徐徐浮現。他根本不回頭看一下剛剛的戰果,只是發力起步,疾馳而去。
“追!還不快追!”玉童不知何時己然醒來,氣急敗壞地指示牛頭鬼騎追下去後,自己也跳上匹幽馬,與那騎士合乘一騎,向紀若塵逃遁的方向追去。
茫茫黑原上,紀若塵正發力飛奔。他每一步的動作頻率部與前一步一樣,可是每步間的距離卻在不住加大,因而速度也越來越快。此時紀若塵只覺陰間四處部瀰漫著一種極其隱晦難察的力量,自己就似在水中奔行,每一個動作都會帶動一些這種力量纏繞在自己身上。說來也怪,只要他做的是當年於龍門客棧中日夕苦練的動作,就能夠感覺到這種氣息。若換作了其它動作則無此效果。
紀若塵索性放下所知一切道法,純以掌櫃所授棍法所附的動作步法飛奔,速度越來快,身後的追兵漸離漸遠。
在高速奔行中,紀若塵心念也如電轉,想到許多先前被忽視的事情。
根據古籍記載,魂魄入黃泉,不走回頭路,而六跡眾生輪迴之所是在第十殿中,因此自己來時一心要去鄷都,以為唯有那裡才存在迴歸陽間的通道,但若真是如此,弱水渡者又為何勒索自己那樣一個承諾,難不成他能窺見生死簿,知道自己何時會壽終正寢前來履約?而在城外,陰司群鬼稱自己為生魂,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其實未非通常意義上的死亡?陰和群鬼既然認得自己是生魂,那盂婆也應識得,為何還要自己喝湯,那弱水渡者識得不識得呢?
一時間無數疑問紛沓而來,紀若塵頭大如鬥,恨不得揪住弱水渡者問個究竟,但此時再想退回弱水卻是千難萬難,這冥界廣大無涯,處處黑霧瀰漫,方才他來時是以那千里外都能看見的巨大鄷都為指向,此時急於逃命,哪裡還分辨得出東西南北下他一時哪管得這麼多,先擺脫追兵,離此險地才是正事。
前而突然冒出一片樹林,冥界隨處可見的黑霧級繞其中,而使得紀若塵放慢腳步不敢貿然進入的,卻是那些本該好好根植於土壤的植物,竟然一株株離地數寸,長長的氣根在霧氣裡揮來群去,象有生命般。
紀若塵一望之下,己知這樹林有古怪。他毫不遲疑地繞林而奔,果然身後追兵也隨之而來,根本不敢入林。
這片樹林其實並不甚廣,轉眼間他已繞過此林,再向前奔行一段路,忽然停住腳步。
那滔滔弱水,己在眼前。遙望波就似有一片柳葉隨波逐流。
只是一遲疑間,後方蹄聲又起,十餘鬼騎破霧而出,牛頭腳力較慢,此刻尚未趕來,至於餘下三頭巨鬼,更早不知被甩到哪裡去了。
紀若塵看看追兵,再看看前方那片古怪之極的林子,忽然回身提棍殺去!殺熟不殺生。
這一次奔行,他足下依然是片塵不起,然而四方黑霧如瘋了般向他湧來,紀若塵只奔出數十丈,身後已是黑霧翻湧,有如巨龍!
眼見他滔天氣勢,鬼騎胯下的馬背皆驚的人立而起,甚而有數匹不受主人控制,轉身就欲逃離!
可是紀若塵速度何等之快,那容得它們逃跑?瀰漫的黑霧剎那間掠過大地,將這些鬼騎統統籠在其中。
霧中沒有慘叫,沒有悲鳴,只有接連不斷的咔嚓聲和悶響。
紀若塵輕撫著手中烏鋼斧柄,緩緩向黑霧的另一端走出。出乎他意料,仍有一匹鬼騎漏網。那一騎己逃到了數百丈外,顯然那騎士料敵先機,紀若塵一動就撥馬開逃,方能逃得如此之遠。遙遙望去,玉童正坐在那一騎馬上,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