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慧端起酒杯:“師兄。乾一杯。” 江濤說:“等師母過來再喝吧。” 家慧說“師母她們不喝酒,在那屋吃,讓我們先喝酒,師母還忙著包包子呢。” 小義說:“姑姑有什麼喜事吧?我看您高興的很。我還是第一次見您逛街,還大包小包的買這麼多東西。” 家慧說:“就你小子眼尖,現在姑姑不用管那些爛事了,一心給病人看病,輕鬆多了。” 江濤說:“怎麼回事?” 家慧說:“醫院有人說我是資產階級技術權威,把我趕到門診部去了,正合我意,這段時間正發愁不知這院長該幹什麼呢,現在好了,無官一身輕了。” 江濤說:“好一個無官一身輕,來,為瀟灑的江大夫乾一杯。” 爺爺說:“江濤的情緒有些消極啊。” 江濤說:“是有點,我這段時間也和家慧有同樣的感覺,不知道這書記該幹什麼?很迷茫。好羨慕家慧,可以專心給人看病,不用違心的去周旋了。” 爺爺說:“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你身邊也有不少羨慕你的人吧?什麼封資修等等大帽子都和你不沾邊?你剛離開部隊,身上還有解放軍的餘暉。只要你自己不犯錯誤,沒人能奈何你。當然,眼下這形勢讓人看不透,那就量力而為吧。” 小義說:“現在廠裡書記威信最高了,連人稱周大拿的周廠長也十分服氣,他手下那些人也都對書記恭恭敬敬的。” 培元說:“小義,這話只能在家裡說,在廠裡要是這樣說話容易引起矛盾的。” 小義說:“我明白了,在廠裡我捧周廠長他們的場,就是替書記做團結工作.” 說的大家都笑了,爺爺說:“孺子可教也。” 說笑間,一瓶酒進去了,家慧要再開一瓶,江濤堅持不開了。 爺爺說:“那就不喝了,喝杯茶,等著你師孃的包子,江濤還沒吃過呢。” 李玲過來,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個小盤和小碗,說:“包子再有兩分鐘就熟。” 家慧說:“李玲還沒給江叔叔敬杯酒呢” 爺爺說:“吃包子呢,下次再敬酒。” 李玲說,“那我給江叔叔敬杯茶吧。” 李玲給江濤和大家都斟滿了茶,轉身回廚房,端來一大茶盤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包子,培元端了一盤素包子給小義。江濤把包子夾到小碗裡,咬了一小口,吸溜吸溜的吸裡面的湯汁兒,一邊吸,一邊喊香,香,香。 爺爺說:“好吃就多吃點兒,以後常來,讓師母給你包。” 江濤說:“咱們今天這一頓就把這個月的肉票報銷了吧?” 爺爺說:“你嚐嚐小義的。” 小義夾給江濤一個素包子,江濤嘗過說:“也不錯,先吃這個就好了,肉包子太香了,再吃別的就感覺味淡了。” 培元說:“奶奶包的最好吃的是豬肉韭菜包子,等春天頭茬韭菜下來你再來嚐嚐。” 李玲端上一盆西紅柿木耳雞蛋湯,先給江濤盛上,小義接過勺子給大家盛。江濤一口包子,一口雞蛋湯,連呼好久沒這麼過癮了。 江濤和小義走後,爺爺雷打不動的要睡午覺,大家也就各回各屋。李玲進的培元的房間,見培元躺在床上,就問他要睡午覺嗎? 培元說:“喝酒喝的有點頭疼。” 李玲說:“你坐椅子上,我給你揉揉。” 李玲很認真的揉著,揉了一會兒,李玲問:“怎麼樣?好些了嗎?” 培元說:“好多了,你還有這本事啊。” 李玲一邊揉一邊問:“江叔問你我是誰了嗎?” 培元說:“問了” 李玲說:“你怎麼說的?” 培元說:“我就說是同學啊。” 李玲說:“他信嗎?” 培元說:“他不信,但我很認真的告訴他,我精確的說,她就是我的同學。” 李玲的心裡咯噔一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眼裡馬上湧出了淚水,不由自主的愣在那裡。 培元閉著眼睛繼續說:“因為人傢什麼也沒答應過我,我不能吹牛啊。但我會不斷努力,爭取不斷升級。彙報完畢,基本一字不差。” 培元只覺得背上猛然捱了一掌。他大聲哎喲了一聲,問道:“為什麼打我?” 李玲說:“該打,叫你說話大喘氣。” 培元說:“不對,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還是聽到有人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