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大祭司的意思是,焚皇愛面子,我當眾說出利弊緣由,使得他不高興了?」
阿克蘇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低頭道:「正是。」
我笑了,拱手道:「得罪了。」
「謀臣兄,請寬心,我已知道天佑宗的目的為何,一定會勸阻陛下不要輕易發兵北陸關下,至少不是現在。」阿克蘇說完,開門離開,雙手將門關上,門縫合並之時,我看見他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那笑容,似曾相識,在哪兒見過呢?想起來了,武都城一戰前,那個風滿樓派來的殺手戲子的臉上。
是不是喜歡唱戲的人,都喜歡在大戲落幕後,掛上滿意的笑容?
江中,北陸關下,天啟軍前鋒營。
廖荒帶著兩名親衛,檢視著從關下救回來的那些還有一絲氣息的鐵甲衛軍士。那夜的「奇襲」去了兩千人,可被救回來,還有一口氣的不過百人。
「**給老子一刀吧我求求你了」一名鐵甲衛軍士叫罵中帶著哀求,死死抓住廖荒手下的一名親衛,要求他給自己來個痛快,人在痛苦之中,往往說出來的話卻是最真實的。
親衛看著廖荒,廖荒轉身蹲下,將那名鐵甲衛軍士的手拿開,又解下自己的酒壺,塞進他手中,再起身時,看見卸下鎧甲,只穿著一身裡衣的遠虎站在自己的跟前。
遠虎渾身上下滿是血汙,雪白的裡衣都快被那些軍士的鮮血給徹底染紅。
廖荒和遠虎對視著,突然遠虎伸手拔向的自己佩刀,廖荒身邊的親衛剛想要擋在他身前,卻被廖荒伸手拉住,接著三人眼睜睜看著遠虎用佩刀一刀將那名叫罵哀號的鐵甲衛軍士受重傷的那條右臂給斬了下來,隨後抓過他左手的酒壺,壓住那名軍士的身體,隨後淋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那一刀實在太快,那名軍士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痛,一直到烈酒灑在傷口上,這才昂起頭來,仰頭嘶喊著。
「明天我派人送你們回京城。」許久,遠虎終於開口對那名軍士說。
遠虎起身,將酒壺遞還給廖荒,道:「謝謝。」
廖荒沉默不語,看了一眼那名軍士,發現那人沒有暈倒,原本渙散的眼神又恢復到與常人一樣。
遠虎在裡衣上擦著沾滿鮮血的雙手,面無表情地又走向下一名受傷的軍士,檢視了一番後,招呼隨軍的郎中上藥,不再搭理廖荒。
廖荒自言自語道:「我原本以為鐵甲衛如從前一樣,是一群少爺兵,沒想到也如此彪悍。」
廖荒說完,身旁的兩名親衛都不禁點頭。
「他們不是少爺兵,是戰士。」一個聲音傳進廖荒的耳中。
廖荒轉身,看到一身破爛鎧甲的霍雷,披散著頭髮,肩頭扛著兩個鐵甲衛軍士,左肩上那個已經沒再動彈,頸脖已經被擊穿了一個大洞,右肩的那個還在動,他的一截腸子還掛在霍雷的胸口。
「這個已經死了,先用石灰裹身,免得腐爛。」霍雷將左肩上那個已死的鐵甲衛軍士小心翼翼放下,交給旁邊忙碌計程車兵,隨後又將右肩上的那位,平放在稻草鋪好的簡易小床上,剛放下,卻發現,剛才還有呼吸的軍士,胸口已經不再起伏。
「這個……也一樣……」霍雷起身對已經麻木計程車兵說,說完轉身離開,向遠處走去。
'第兩百三十七回'雙簧
納昆鷹堡,天焚殿下,風刃堂。
「一百匹鬼馬已入馬廄。」
「一百柄碑冥刀已入庫。」
「五十門石炮以及一千發炮彈已入庫。」
納昆負責調集兵馬糧草的長史站在風刃堂中,雙手吃力地捧著一本沉重的賬本在那大聲念著,唸完後收起賬本,跪拜了焚皇和阿克蘇後,挪動著身子離開風刃堂,同時周圍的納昆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