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寧沒有立即回答,許久之後才張口說:“因為我得遵守承諾,輸了,就得離開遠家, 永遠不再回去。”
遠寧說完之後,捧著那個盒子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城內。
慕樂跨在馬上,看著遠去的遠寧背影在夕陽下顯得那麼的落寞,他嘆了口氣搖搖頭拍馬 向另外一個方向離去。
多年後,龍途京城禁宮內,慕樂帶著百名鐵甲衛團團圍住單人闖入的遠寧,問:“你不 是說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嗎?”
遠寧點頭:“對,遠寧是不會再回來了。”
慕樂笑道,舉起長刀對準他:“那你又是誰?”
“椒圖。”
……
遠寧的回憶在這一刻停止,才發現自己依然站在城門之下,而時間好像只是過去了一刻 。回頭看看,陣中已不見霍雷的身影,而那些反字軍中的軍士也盡數退去,回到了大營之中 ,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和離去時揚起的灰塵。
那個霍雷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遠寧忍不住去看手中那支撼天胤月槍,還有現在不需鮮 血就可以清楚地看見的那二十字銘文。
站在城門內的軍士,一直呆呆地看著門外的遠寧,這名如今武都城中唯一一名大將, 不知他剛才為何一直站立在城門不動,但誰都沒有敢走出城門,也沒有誰張口叫一聲“將 軍”,只因他們早已習慣這名青年將軍不時會站在某個地方發呆,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
江中,建州城外百里,牧地沼澤外。
宋忘顏麾下的反字軍大營駐紮成為了一個十字形,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個營區,而每一個 營區之內都有一座她自己的營帳,而每日她到底會呆在哪個營帳內,除了宋忘顏自己,誰都 不知道。按照宋忘顏自身的想法,那便是和風滿樓的殺手有過那一次接觸之後,明白無論是 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作為主帥都極有可能被對軍請來的殺手割下頭顱,取了性命。而 這十字排列的五大營,每營之中各有兩千人,且自己身邊的百人親兵隊也故意分散開來,用 以迷惑敵人,弄不清楚她到底身在哪個營區。
宋忘顏的過於小心,讓身邊的黑衣斥候隊統領忠伯都覺得有些多慮,但宋忘顏卻在見 過那個戲子之後,整日坐著惡夢,在夢中自己被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所包圍,而在不遠處有一 頭巨型的蜘蛛正緩緩向自己爬行而來……
大營外山崗之上,白甫盤腿坐在那,身邊坐著幾名當地的百姓,百姓每人手中都握著農 具,盯著將他們糧田佔來作為營地的反字軍,不敢怒更不敢言,只是不時地舉起鋤頭往地上 狠狠一砸,低聲喝道:“挖挖挖,把你們的祖墳都給挖出來不好好地呆在城裡,跑到這來禍 害莊稼人”
這些百姓面對軍士的時候,總會在那一剎那忘記這些穿著盔甲,手持利器的軍士原本也 只是普通百姓出身,更多的和他們一樣曾經都是莊稼人,同樣這些已經從軍的軍士在見到莊 稼人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地遺忘自己從前的身份,喝斥叫罵著這些農民,以顯示自己的威風 。
白甫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這一家子坐在山崗之上,再抬頭看去,山崗之下那排 列成為十字陣型的軍營已經將所有的耕地全都給佔了,雖然快入冬不應是種莊稼的時候,但 人、馬還有戰車等已經將原本整齊的耕地踐踏得不成樣子。
這宋忘顏聰明雖然是聰明,但畢竟還只是個大小姐,從來沒仔細想過百姓心中到底裝 著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一個稍微有些常識的將領,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輕易地讓 自己的軍隊踏上農民的耕地,這不僅僅是絕了農民的退路,更是絕了自己的後路。
農民種不了糧食,吃什麼去?難道如這眼前這家農民一樣,站在高崗之上,張嘴喝風?
再者,就算這一萬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