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敲門進來完成收尾工作,趙卿陸細緻地看了半分鐘,驚嘆於自己美貌的同時,雞蛋裡挑骨頭地進行了一番指點,最後才勉為其難地說了句,「行了,就這樣吧。」
等人走後,趙卿陸擺開一排香水,一一往試香紙上噴了遍,沒嗅出個高下,只好求助房間裡唯二的活人。
她抬起頭,在鏡子裡尋他的身影,兩人目光相交後,她輕輕晃了晃香水瓶,「你過來幫我聞聞哪種味道更好聞。」
謝遇時緩步靠近,拿起試紙,每種氣味都象徵性地放在鼻尖停頓一秒,把皮球踢回去:「這些有區別?」
趙卿陸覺得荒謬,音調高了些,帶點「你這鼻子是蜂窩煤做的嗎?還能一路通到底」的質問。
「這差別可大了。」她拿起其中一個綠瓶子,「就拿這瓶來說,它用的是先鋒人工原料,搭配天然香料,融合了鈴蘭、茉莉、風信子的空靈,又將綠葉的清透氣息展現得淋漓盡致,還有這噴霧,細膩……」
謝遇時淡淡瞥她,忽然覺得她這張嘴要是用在推銷上,一定是北城導購之光。
趙卿陸巴拉巴拉了一堆,連聲附和都沒收到,覷見鏡子裡男人「你繼續說,反正我也記不住」的敷衍神色,頓時止住話茬,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句,「算了,跟你這種直男說了也不會懂。」
謝遇時眯了眯眼,拿起試紙重新聞了遍,指著自己最無法理解的氣味,「就這個吧。」
趙卿陸眨眨眼睛,頗為肯定地說:「不愧是狗鼻子,還挺好使,這可是我專門讓調香師為我定製的……」
謝遇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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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婚禮現場,趙卿陸屁顛屁顛地沒了人影,回來時臉上笑盈盈的。
對一旁正在玩手機的謝安蕊說:「時樾哥的老婆確實很漂亮。」
能從她的金口裡聽到對別人,尤其是同性的褒獎,大大出乎謝遇時的意料。
謝安蕊來了興趣,放下手機,趙卿陸一臉「我這話可比珍珠還真」的誠懇,補充道:「我剛才去休息室見到她了,那臉超級小的,眼睛好大,面板也好白好細膩,氣質特別好,就跟九十年代的港星一樣。」
季時樾的結婚照早幾天就在發小群裡傳遍了,一堆人感慨般配的時候,只有趙卿陸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新娘子身上,當時就覺得驚艷,今天見到真人,只恨她身上的婚紗不是自己設計的。
趙卿陸眼睛彎成漂亮的小月牙,有光漏進去,星星點點的,身後人影憧憧,顯得她靈動又可愛。
謝遇時心頭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輕輕撓了下,酥酥麻麻的,剛垂下眼皮就聽見她說:「結婚真好,我以後的婚禮也要這麼辦。」
他一頓,偏頭去尋她的臉,似乎在對著這張漂亮臉蛋,回憶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麼違背倫理十惡不赦的話。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點深意,趙卿陸不知所以然地問。
被這麼一問,謝遇時才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環住雙臂,聲線懶懶散散的,「卿陸你清醒點,你已經結婚了——而且是在四年前。」
語氣還帶點難以掩飾的得意。
「……」
用不著你提醒。
趙卿陸扯扯唇角,傲嬌似的哼了聲,「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已經被你糟蹋過了。」
謝安蕊聽戲聽到這,沒忍住笑出聲。
謝遇時:「……」
不知道被哪個字刺激到,話音落下的後一秒,大boss坐直身體,拿出平時看財務報表和年度規劃的認真勁,黑沉的雙眸跟個雷達掃描器一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掃射一圈。
趙卿陸有理由相信,就衝著他的較真臭脾氣,連現在地上掉了幾根頭髮絲都沒能逃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