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這小賤人又逼逼什麼了?】
趙卿陸:【說不是說我不思進取,最愛愛不勞而獲唄。】
桑陌立刻擺明「好閨蜜的敵人全都是白蓮綠茶婊」的態度,一連十個不帶重複的罵人成語孝敬給鬱某某。
車窗外的月光朦朦朧朧,從縫隙傾斜而來,勾勒出車裡人極淡的輪廓。
謝遇時淡淡瞥她,瞧見她嘴角微微上揚,心情轉好的證據,撞邪似的,他跟著笑起來。
趙卿陸剛點開百度,想抄點桑陌漏掉的成語,一道急促尖銳的剎車聲後,車輛忽然朝另一邊傾斜。
這一急轉彎,把趙卿陸魂嚇飛天靈蓋,再回神,她已經被人緊緊攬在懷中。
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力下,謝遇時下意識將另一隻手往左邊一撐,卻意外扭傷手腕。
司機升上隔板,扭頭連聲道歉,又大概說明瞭下情況。
不可抗拒因素,再計較下去,未免顯得咄咄逼人。
謝遇時:「下去看看有沒有撞到它。」
司機回到車上,趙卿陸才徹底緩過來,等到肩上的桎梏消失,下意識往謝遇時看去,見他揉著手腕,心裡一噔,連忙問:「你是不是傷著手腕了?」
「沒事。」
眼皮不眨一下,用的也是若無其事的語氣。
趙卿陸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背,像被燙到似的,倏地收回。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受傷的人不是自己,但她感受到了「自己即將毀容」般的恐懼。
擔驚受怕好一會,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你只是情商低,又不是痛覺神經衰弱,這手腕都快腫成大包子了,沒準裡面的骨頭都已經練起了劈叉,哪裡像沒事的樣子?」
謝遇時:「……」
桑陌並不知道車上發生了這段插曲,還在繼續發揮著高考作文滿分的實力,洋洋灑灑地寫下一段唾罵鬱芊的話。
趙卿陸心不在焉地掃了眼,沒有搭腔,而是說:【謝遇時手腕受傷了,我先不跟你聊了。】
趙卿陸打字的同時,餘光一個勁地往謝遇時受傷的右手上瞄,然後才慢騰騰地挪到他臉上。
雖然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但額角的滲出的細汗還是能看出他現在的狀態算不上好。
還是挺心疼的。
趙卿陸又想起他在情急之下毫不猶豫護住自己的舉動,心絃被狠狠撥動了下,手機握到發燙,直接吩咐道:「先開車去醫院。」
說完又把頭轉了回去。
他的目光恰好迎了上來。
趙卿陸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在胸腔鼓譟著,一直到醫院,才平緩下來。
手腕輕微骨折,打了石膏後,醫生又交代幾句,趙卿陸在一邊,時不時點頭應和,偶爾還在手機備忘錄上寫寫畫畫,態度極其認真。
司機代替去繳款,趙卿陸跟攙十級殘廢一樣,拖著謝遇時的狗爪子,將人扶到排椅坐下。
「你現在疼不疼?」趙卿陸俯身傻愣愣地往繃帶上吹了吹氣,一會的工夫,錯過了謝遇時眉梢不自覺漾開的笑意。
「說不上。」
他抬起尚且健全的右手,輕輕揉了下她腦袋。
趙卿陸僵住,迅速將腦袋一偏,避開他作惡的手,拿出小鏡子整理了下頭髮,嘴裡嘟囔著:「你幹什麼呀,公眾場合注意一點,我辛辛苦苦做的髮型都被你弄亂了。」
「……」
謝遇時收回手,回到汀蘭公館前,一直沒從兜裡拿出來過。
趙卿陸想起晚宴上謝遇時都沒怎麼吃,非要親手下廚,差點把廚房炸成番茄炒蛋後,只能歇下這念頭,讓張嫂簡單做碗炒飯。
她雙手託著下巴,看救命恩人艱難進食的滑稽樣子,沒忍住噗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