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睿只帶了名親信武士朱丹臣上山,兩人清晨出發,飄飄然暗運輕功,到中午仍只到山間。直到傍晚,方才到了南巖玉虛宮。玉虛宮是在懸崖上撬出的空間,加上棧道搭建而成。謝睿輕敲了山門,驚起一樹晚歸的數鴉。
半響,有個小道士來開了門,上下打量了謝睿一番,怯怯問道:“客人哪裡來,找哪位?”“我等金陵謝氏,有事請教張真人。”小道士想了想,答道:“你等在此等待,容我通報一聲。”說著,又掩了山門。
過了一陣,聽得裡面腳步聲,“嘩啦”山門大開。剛才的小道士領著一白髮老道迎了出來。謝睿微微一笑,也上前一步,做了一揖,道:“張老道,久違了。”白髮老道呵呵一笑,道:“睿哥兒”話聲剛停,一掌拍過謝睿肩上,謝睿悄然一閃,避開了這一章的力道,張老道笑笑,猛然翻過手掌直撲謝睿面門,謝睿身形向左一躲,仍然避開。
老道哈哈大笑道:“睿哥兒的功夫越來越精進了,能躲開我剛才兩掌的人可是不多。來來來,咱們好好嘮嘮。”說著拉著謝睿就進了山門。此時正是晚課時分,修行之人正在伴著晚鐘打坐,夜色慢慢侵蝕了大殿,山風呼呼而過,只剩數盞燭火搖曳。
張老道拉著謝睿穿過大殿,來到了後面修行的廂房,說道:“去信半個月,我算著你這幾天就能到,沒想今日就來了。”謝睿道:“手頭還有些事情交接,還耽誤了些時間。”話說間,早有小道士送上簡單食物,幾色蔬菜,兩碗米飯。張老道笑笑,說道:“山下送菜不方便,自己種些,將就吃些吧。”兩人用過晚膳,張老道朗聲道:“帶你去見識些傢什。”
第十九章
二月初八傍晚,天下起了小雨,路上溼滑,連曜剛從外面回了府前,遠遠望見母親的軟轎從西街架過來,於是下了馬等侯,待軟轎停穩,連曜上前挑了撒花簾,見母親一臉倦容。連母見是兒子,強撐著一笑。於是連曜扶母親回了花廳休息。
連母坐下喝了口熱茶,方說:“從今兒早出去護國寺到現在,戰戰兢兢一路拜佛請願,連口水都不敢喝。”連曜皺皺眉頭,問道:“今日可有什麼特別?”連母沉吟道:“今日倒似衝著劉家老太君,我後來見她一直面色不善。貴妃不僅單獨見了她,還讓劉學士女兒專門陪伴聖公主。”
連曜問道:“劉家去了幾個女孩?”甄氏道:“就去了一位,閨名寶蟬。午茶時候我在外間還隱約聽得貴妃問起劉家另一小姐,就是你上次遇到的那位,聽說還在養著,並未大好。看來我們也欠了劉家一個人事債。”連曜想起與寶生相見的情形,嘴角不由一勾,笑道:“這位姑娘已大好了,我前兒才見過。只怕是劉家把她藏了起來。”
劉老太君從護國寺回了家,先讓寶蟬回房休息,喚過兒子媳婦和劉靈到自己內室。劉學士疑惑道:“母親為何如此緊張。”劉老太君黯然道:“只怕他們的頭一個想對付的不是連家,而是我們。”劉學士大駭道:“此話怎說。”劉老太君抿了口茶,道:“劉家一貫明哲保身,當年連家的事情雖然沒有倒戈相擊,但也沒有挺身而出。這些年劉家樹大招風,太子的新政咱們也沒支援,只怕暗地裡也得罪了些人。”
劉學士想了想,道:“現在除了向太子示好,只怕也沒有別的法門。”劉老太君直直望向兒子,劉學士一陣心慌,聽得母親說:“如果示好是要牽涉到寶生呢?”劉學士急急問道:“母親……”劉老太君打斷他:“他們想讓寶生指認連家元宵行刺!”
張真人在前,領著到了廂房最末一間。此間無窗無門,外面看只道是間柴房。張真人趁黑摸過屋簷下,只見手上微扭,聽得腳下“嚓嚓”聲,竟空出一塊擱板,露出一路暗道。謝睿笑道:“九華派的道人土木技藝越來越巧奪天工。”說著走下去,暗道半丈來寬,全為石徹土築,道內黑暗,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