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說著走上前從寶生手中掂奪了刀尖,竟對準自己的胸口,道:“寶刀不是對著自己的脖子,而是用對準敵人的心口。”說著竟握著刀尖咔嚓咔嚓要插入胸中去。
寶生看得心慌,刀柄就虛虛脫了手去,哐當跌在地上。連曜挑了眼睛冷冷道:“你敢將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就不敢刺進人心裡?說你匹夫之勇,又有何不可?”寶生心裡恍惚,沒仔細聽進這話,只是喃喃自語道:“我不會傷人,我不會傷人。”
連曜嘆了口氣,轉身出去道:“你先洗漱收拾,待會兒在用飯。”隨著門板闔上,話就落在了外面。
寶生緩緩蹲下,撿起寶刀,喃喃道:“我不會傷人。”
連曜出了小院,夏夜如水,銀河星漢耀耀於頭頂。每次回到這裡,連曜都感到莫名心安。緩緩踱步,半月來的操持勞頓稍稍暫去。信步來到下廂房,見房內有燈火,便推門進去,見李醫師正在燈下趕著燒丹配藥。
李醫師頭也不回,嘴上招呼道:“你回了。”連曜嗯了一聲,撿了張椅子靠下,道:“這些天有勞你照顧著這韓丫頭了。”李醫師不理會道:“你怎麼咳的更厲害了,之前的藥可按時服了。”連曜道:“服了,這些天忙的有些不歇氣,咳得不得力。”李醫師停了手中的活,上前搭了連曜的脈,道:“只怕那天水中救人時候被撞了肺脈,傷勢可大可小,你千萬注意。”連曜點點頭。
李醫師道:“你準備怎麼和她說?她倒是問過幾次話頭。”連曜毫不猶豫道:“實話實說。”李醫師掃了掃連曜,道:“以誠相待,也好。”連曜低頭不語。
李醫師又問:“何時啟程?”連曜有些感慨,道:“十日之後,這些天已經與鄧中寬等人交接混合,編隊集結已經完成,等手續齊妥,便要奉旨出征。”李醫師嗯了一聲,手腳不停從各處簸箕中揀出藥物稱量配伍。
半響,李醫師深嘆口氣,緩緩道:“此去艱難險阻,你可多些擔待,別像你老子爹一樣,急急忙忙的話都不給我留句整的。現在能和我嘮嘮藥理毒物的人都沒幾個了。算你一個。我兒子又是個市儈巴結之輩,我這輩子所學可算是後繼無人了。”
連曜聽得李醫師提及父親,不由得很是黯然,只是望著燈火出神。李醫師又嘮叨開:“我這些日,很是配了些藥物,你都帶上,戰場險惡,只希望你派不上用場!”連曜點點頭也不作答。
待出了李醫師處,連曜方覺夜已中深,見寶生廂房內燈還亮著,想到剛才的事情,不由得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卻見啞婆子趕上來,連曜問道:“姑娘可用了飯。”啞婆子搖搖頭,又指指連曜,又回頭指指房內,恩恩呀呀做了吃飯的樣子。連曜愣住,問道:“姑娘還沒用飯?”啞婆子又指指連曜,又拼命指著房內,然後兩個手指一併,做了吃飯的樣子。
連曜突然有點明白,點點頭道:“知道了。”
連曜推門進去,見寶生呆坐在胡床上凝視著燭罩灑下的剪影,面前的飯菜並未動得。燭光中寶生微微仰起的下頜,側影顯得伶仃卻帶著難折的孤傲倔強。長髮似是洗過,沒有剛才的狼狽,沿著額角微微垂落腰間。沐浴後雙頰特有些暈紅,面容柔和了光彩。連曜注視著她的眼睛,卻覺得多了些凝重苦悶,不由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一聲,冷冷道:“為何還不用飯。”
寶生回過頭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