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但是,她能找誰算賬?
她從小時候開始就是自己管自己,這會兒也沒想著尖叫或罵人或哭泣,她只是緊皺著五官,單腳跳到路邊的草叢裡,將那隻沾了狗屎的棉鞋給脫了,然後給丟了。
然後她就這樣走進一間衣帽店,買了新的襪子和鞋子換上,繼續閒逛。
所謂人一旦倒黴,就要連續倒三次黴才算完,她也做好了倒第三黴的心理準備,然而,她接下來何止是倒第三次黴啊!
根本就是連倒第四次黴、第五次黴、第六次黴、第七次黴……
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比如走路摔了個大跟頭,嘴唇都被嗑破了。
比如走在人群中被人撞了一下,放了她三個月零用錢的荷包沒了。
比如頭頂上飛過幾位烏鴉,一大泡米田共好死不死的掉在她的頭頂上。
比如一條瘋狗突然從小巷裡衝出來,一邊衝她怒吼一邊露著獠牙朝她衝過來……
她一身狼狽的跑到祝府附近,前方又開來一條長長的送喪隊伍。
她站在路邊的樹影下,看著這支只有黑色與白色、透著黑暗與不祥之色的送喪隊伍,心頭突然一陣一陣的打著寒顫,有種寒冷氣流來臨的感覺。
她抬頭,明明陽光明媚,她為何卻如此發冷?
她心裡突然就不安了,眼皮子也“突突突”的跳得很厲害,心裡慌得很厲害,有種餓極了的小動物見到食肉猛獸時的緊張感和驚懼感。
送喪隊伍走過去以後,她的雙腿宛如灌滿了鉛水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令她覺得疲憊。
馬上就到家了,只要到了家裡就可以好好休息,她不斷這樣告訴自己。
然而,每多走一步,她心裡的不安感就加懼一分。
終於,祝府大門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再走幾十步就能進門了。
這時,她卻累得不行了,扶著樹幹直喘氣,打算歇歇再過去。
突然,“喵”的一聲,一隻黑貓從角落裡竄出來,往對面跑過去,也就在這時,一匹馬突然也從街道的拐角處衝出來,以旋風般的速度衝過來,將那隻黑貓踩得血肉模糊……
眼前這場景出現得太快,結束得太快,快得祝慈反應不過來。
待她反應過來以後,她轉過身去,扶著樹幹大嘔特嘔起來。
有幾個人正好從她的身後路過,當即被噁心到了。
“真噁心!路上有死貓,路邊有人吐,祝慈沒找到,倒是見到了這麼多髒東西,真是噁心死了……”
“別抱怨了。還是好好想想等會見到老爺後,怎麼解釋吧……”
“解釋什麼?祝慈一定會自己回來的,咱們只要守在四周,等她出現就抓進府裡,不就結了?”
“說的也對哦,祝慈晚上總要回來的吧?咱們還是守株待兔最好,還是你最聰明……”
“可是我不認識祝慈啊……”
“唉,你看到年紀差不多的女人就上去叫聲祝大小姐,她若是應你你就抓人,準沒錯……”
……
他們說著就走過去了,然後四下散開,埋伏去了。
已經吐完的祝慈猛然轉頭,他們剛才在說什麼?他們說他們在找她和抓她?為什麼要抓她?
她看著路中央的黑貓屍體,再看看斜對面黑幽幽的祝府大鐵門,再想想今天的遭遇,眼前慢慢飄起黑暗和不祥的霧氣。
好一會兒後她冷靜下來,轉到大樹後面,蹲下,拿出隨身帶著的千年龜殼,握在手裡唸唸有詞後丟到地上,而後仔細觀察龜殼所預示的卦象。
她的臉色變了。
大凶之相!——關於她的大凶之相。
又過了半晌後,她將龜殼收起來,揣進懷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