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說句不好聽的,這世上想要我陳文這條命的傢伙可是有的是。別的不提,朝中就沒有東南士紳的同年、姻親嗎?昆明就沒有湖廣、江西乃是其他地方的藩王嗎?就算是孫可望的那些黨羽,只怕是也在背地裡籌劃著名如何殺了我,好重現秦藩的那份輝煌吧。」
「隻身前往昆明是不可能的,可若是我帶著這數萬大軍南下,就算你李兄能夠相信我,昆明城裡的那位蜀王殿下也能相信我?說句不恭的,今上剛剛得脫孫可望的囚籠,只怕也會擔心我南下是不是要學一學那孫可望了吧?」
陳文把話挑明瞭說,說的也都是實話,但是這份表現卻著實讓李定國當即便是臉色鐵青。奈何,對此他卻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即便是他,此番也是前來防範陳文借著擊敗孫可望的勢頭南下雲南,登時便是一個啞口無言。
片刻之後,喘著粗氣的李定國才算是想到了些什麼,當即便向陳文喝道:「輔仁,你須得記得,你是大明的臣子!」
「我當然記得我的身份,否則我就不會千里迢迢的趕來勤王了。說句不好聽的,孫可望那個狗賊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要不然最年底我就要起兵北伐了,怎會在此間無限期的遷延著時日。」
陳文的這頓牢騷說過,李定國的面色也是稍有緩解,只是他並不知道,他口中的身份二字與陳文口中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陳文這麼些年所銘記的唯有作為一個穿越者的使命,僅此而已。
不過,李定國倒也沒有往哪裡去想,更不可能知道的陳文的想法如何,此時此刻他所關心的則是陳文的牢騷裡面所隱含著的那些東西。
「輔仁這麼急著北伐?」
「李兄,以著現在的形勢,要是讓建奴逃出關了,只怕即便是勒石燕然、封狼居胥、飲馬唐努烏梁海也未必再能把他們抓回來處置了。」
陳文言之鑿鑿,李定國卻是滿臉的不明就裡,以著漢家的實力,若是能夠如陳文所言的那般,莫說是建奴了,就算是蒙古各部的酋長也得到紫禁城去看大門。不過陳文也看出了李定國確實不明白,於是乎他便開始向其灌輸起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
「你是說,這個世界是個球?」
「李兄,你平日裡沒有與那些泰西傳教士有過交集嗎,就算不說那些洋和尚,據我所知,太后、皇后和太子也都是受過洗的,那個叫龐天壽的大太監難道也沒與你說過這些新鮮事?」
陳文一副理所當然,因為他並不知道龐天壽已經其實已經死了,說到底就是個太監,天家的奴婢,即便是軍情司也是更關注於文武官員,而非是這等既沒什麼用處了,也容易被有心人差距的傢伙。
「龐天壽已經自殺了。」
「哦。」
陳文點了點頭,繼而跳過了這話題,與李定國講起了他那番思路的緣由:「泰西有一國,名為沙皇俄國,其國之主乃是原泰西東陲強國基輔羅斯之藩屬,後蒙元西征,其國與蒙元分支聯姻,數代之後,反成一方霸主,如今正在奮力東進,與韃子在遼東早已是兵戎相見了。」
「假使建奴被趕出中國,與其協手,或是得其助力以與中國為敵,乃至是聯結蒙古各部也並非不可想像。須知道,沙皇俄國之中有一俗語,說是撕下一個俄國人的臉皮,你就會發現一個韃靼人,而這韃靼人就是泰西對蒙古的稱呼,他們之間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陳文的知識面嚇了李定國一大跳,以著他從前對這個世界的認識,無非是中國為朝貢體系內的列國環抱,北面則要抗擊女真、蒙古這些韃子,而泰西列國則是不知從什麼地方過來的傢伙,具體的地理位置很不清楚。
其實這時代,學習西學在士大夫之中乃是一種時尚,奈何李定國的出身使得他與這些東西實在連不上太大的關係,如今聽了陳文的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