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今天。
打穀場的眾人目瞪口呆的聽著這一切,在古人看來,以祖宗陵寢、以子孫後代立下的誓言都是最毒的誓言,是很多人寧死也不願違背的。因為一旦違背誓言,即便死後也無法安息。
而胡二的出場以及王翊的任職書則更將這種衝擊力發揮到了極致,眾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遊擊將軍就如此這般的在他們的見證下新鮮出爐了。
這一刻,即便如吳登科也沒有來得及去聯想陳文的現學現用,而是同那些已經向陳文效忠的鄉黨們有志一同的詫異於計劃中的這一切竟來得如此猛烈。
在眾人哪怕是連眨眼都害怕錯過些什麼的矚目下,陳文在胡二的那兩個從人的幫助下,換上了山文鎧和佩劍。待陳文轉過身來,曾經那個博學鴻儒般的書生,在眾人的眼前就這樣一瞬間變成了一位英武不凡的將軍。
做了半天的準備工作,又作了一晚上的秀,便只為了下一刻的都來。眼見著眾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陳文毫不猶豫的向前一步,大聲說道:「王經略已經下令,由本將新建一營。諸君都是浙江的好男兒,可有願意追隨本將重建戚家軍,驅除韃虜,光復失地的嗎?」
聞言,吳登科立刻從迷夢般的狀態中驚醒過來,只見他越眾而出,大聲說道:「大夥都知道,我吳登科的高祖父和戚少保麾下的大將吳惟忠吳將軍乃是同族兄弟。幾十年前,吳惟忠將軍追隨戚少保掃平倭寇北虜。今天,我吳登科願意追隨陳將軍麾下,驅除韃虜,收復失地,贏得一個封妻蔭子、光宗耀祖的機會。」說著,吳登科右手以長槍拄地,單膝跪倒在陳文面前。
這時,一個義烏來的漢子大聲說道:「義烏乃是戚少保當年招兵練兵的所在,最初的那支戚家軍也多是我義烏子弟。我等義烏縣的好漢子對於重建戚家軍一事,絕不甘於人後,請陳將軍收下我等,重建戚家軍!」說著,那義烏漢子周圍竟稀稀拉拉的隨著他跪下一片。
這一幕倒是給陳文嚇一跳,因為這漢子並不是白天時就已經在孫家小院裡宣誓效忠的基本盤成員,而是一個預備隊,這到讓他發現其實自己還是小視了重建戚家軍這句話對於金華府的人士有多大的殺傷力。
就在這時,一向不甘人後的尹二狗也跪倒在地。「我等東陽縣出身的漢家男兒願意追隨陳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與此同時,尹二狗的一眾鄉黨也跪隨著他跪倒在地。
陳文大約估算了一下,竟有二十多人,比義烏縣出身的漢子也少不了多少。
「我等金華府的漢子,誓死追隨陳將軍,驅除韃虜,光複本鄉!」
「我們諸暨人也願意誓死追隨陳將軍,萬死不辭。」
「台州府的鄉親們,還等什麼?追隨陳將軍,重建太平!」
「……」
漸漸的,激盪的情緒逐漸傳染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竟有兩三百人跪倒在地。而剩下的人則坐立不安的站在那裡,神色頗為複雜。
前期準備了那麼許多,就是為了這一幕的呈現。不過,陳文很清楚,一時衝動是一回事,真的當兵吃糧又是另一回事,而他做著一切只是為了集結一群真正的義士。
眼見於此,陳文大聲說道:「諸君,從軍乃是關乎一家人的大事,此刻本將不去記錄諸君的性命,晚上回去和家中的長輩商量一下。明日一早,還是這裡,願意追隨本將的義士便和我一起上老營當兵吃糧!」
說罷,陳文翻身跨上了那匹白馬,隨著白馬的小碎步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從聽到陳文被任命為遊擊將軍開始,那個前來偷師學藝的說書先生就張大了嘴巴,彷彿下一刻下巴就要掉下去砸到腳面一般。直到陳文離開,他才擦掉這許久從口中流出的哈喇子,喃喃自語般地說道:「想不到說書原來也能當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