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江西為明軍光復,哪怕如今還要南贛在清軍手中,但是對於福建的清軍來說,卻已經陷入到了雄踞浙江、江西的浙江明軍及佔據閩南漳州府、臺灣海峽的福建明軍的包圍之中。
作戰上的事情,畢竟還有個運氣的說法,可是福建這個省卻是八山一水一田的貧糧省,省內最大的糧食產區還在鄭成功手裡,每年都是依仗著外來的糧食才能養活大軍,只要陳文把糧道卡住了,福建的清軍哪怕是守住了各處的關卡,絕不放明軍入閩,也用不了多久就自行潰散了。沒辦法,人是得吃飯的,沒糧食還打個毛線啊。
為了防止部下因為缺糧把他賣給陳文的事情出現,耿繼茂決定先發制人,在陳文「苦口婆心」的「勸誡」下,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反正歸明,奉永曆天子為主,與滿清韃子劃清界限。
只不過,現在的局勢,耿繼茂想要反正也不是說反正就能反正了的。這兩年他跟鄭成功的矛盾不小,跟陳文倒是沒有直接矛盾,可是聽楊名高他們提及,這個姓陳的好像比那個姓鄭的還不好惹。
現在陳文已經威脅到了他的頭上,只能跟著陳文的節奏來,否則鄭成功估計不會介意「不相信他反正的誠意」,毅然與浙江明軍聯手,幹掉他這個想要混進革命隊伍中的投機分子。
「靖南王世子?耿精忠?」
「正是。」
耿精忠就是三藩之亂中造康熙反的那個靖南王,本來跟陳文在金華時碰上的那個李之芳打得有來有回的,結果誰知道鄭成功的兒子鄭經,那個坑爹的玩意兒不光是把他爹坑了,這回更是把盟友更坑個夠嗆,直接在耿精忠背後下手,奪下了半個福建,導致了耿精忠又跳反了回去。
「他跟豪格的閨女成親了嗎?」
「啊?」
使者嚇了一跳,他也不知道陳文是從哪聽來的謠言,唯恐惹了陳文不快,連忙回答道:「回國公的話,這純屬是謠言,我家世子絕沒有跟韃子結親的打算。況且,我家世子如今不過才十歲,尚且是個稚子,哪會與人成親啊。」
看在使者委屈巴巴的樣子,陳文姑且也就信了,反正他也是看電視劇看來的段子,現在才永曆八年,順治十一年而已,距離三藩之亂還有二十來年呢,這事情發生在未來也是說不定的。
「回去告訴你家靖南王,我家夫人如今有孕在身,本國公也即將為人父,不欲使骨肉離散。」見使者的目光中有些惶急,陳文繼而說道:「想要顯示誠意,可以,兩個人,交給我,朝廷那邊,漳國公那邊,本國公都可以代為說和。否則,一切免談!」
……
國公威脅親王投降,而且還是威脅兩個手握兵權的親王,這大抵是從古至今都沒有過的段子。但是陳文不光幹了,而且還把其中一個差點兒沒嚇死,這要是讓已經隱隱將其視為敵手的孫可望知道了,不知他這個親王作何感想。
耿繼茂的使者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依舊由帶他來的張俊將他帶了出去。耿繼茂的使者需要儘快回去復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陳文已經把住了浙江、江西兩省入閩的道路,只要一聲令下,他的主子在那些丘八眼裡就立刻會不如糧食值錢。
這個使者自行轅的側門離開,門房裡卻有另外兩個使者將他看得清楚,其中一個正是尚可喜派來的使者,平南、靖南兩藩當年同在廣州城中,耿繼茂還給尚可喜打過下手,兩邊的奴才互相間很是熟稔,尚可喜的使者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耿繼茂的使者。
「天哪,原來這事情是真的啊。」
……
收復江西北部和中部的十個府之後,陳文面臨的是來自於兩個大方向,四路清軍的威脅。首先便是范文程的長沙幕府,這也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對手。
范文程東進,對陳文來說是一個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