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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六,返回到了長沙,寇徽音的管家卻並沒有回到寇家,僅僅是派了一個小廝回去稟報家主,而他本人卻急匆匆的趕到了西南經略范文程的行轅所在。

「陳逆如何說?」

「回經略老大人的話,小人按照您交代的說了。其間那賊屢次試探,仰賴老大人神機妙算,小人句句按照老大人的吩咐說與那賊,最後他更是問及了我家主人與孫副將之間的關係,也正是此事回答完畢,才算是安了那賊的心。」

得到了這個答案,范文程的身子立刻前傾了幾度,繼而向那管家問道:「那麼說,成了?」

「確是如此,老大人神機妙算,小人依計行事,也算是幸不辱命。」

管家的回答很是讓范文程滿意,但是陳文也算是聲名赫赫,使得他不得不詳加詢問一二:「把你與那賊的對話複述給老夫。」

「小人遵命。」

按照范文程的指示,管家將他一路所見所聞,尤其是與陳文之間的對話更是一字不落的說給了范文程聽。片刻之後,管家複述完畢,細細攆著頜下鬍鬚的范文程贊了一句「好」就讓下人將寇徽音的管家送回去,並喚來了寇徽音囑咐一二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范文程將陳泰請來,二人進了書房,尚未落座,陳泰就迫不及待的向范文程詢問結果如何。

江西的失陷,使得湖廣清軍兩面受敵,此前滿清朝廷也下達了緊急命令,要求范文程視情況而定,如果安親王嶽樂無法速勝,放棄湖廣南部來保留有生力量也是在所不惜的。

詔令下達,這到與范文程甫一聽聞江西淪入陳文之手時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是誰知道,局勢變化得實在太快,陳文的幾下散手,利用尚耿二藩作為滿清軍中的準軍閥存在以及他們各自的困境很快就上演了閩粵兩省清軍反正的帽子戲法。

廣東的尚可喜兩面下注,廣西的線國安、全節、馬雄三將也都是孔有德的部將出身,對滿清的忠誠度較高。比之南京,順著陸路范文程得到訊息的速度竟遠比馬國柱還要快上許多。

江西是長江以南的樞紐沒錯,歷史上嶽樂就是在三藩之亂中藉助於攻陷江西才達到了分解三藩的戰略目地,如今嶽樂在戰略決策上也與濟爾哈朗不謀而合,否則也不會有劉良佐這樣熟悉江西地理、水文的漢軍旗武將出兵協助的可能發生。

可是現在,沒了尚耿二藩配合,嶽樂想要速勝單單在兵力上就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了。而他們兩面受敵,除了向北,只要一動就會腹背受敵,更是別想進行配合了。於是乎,范文程早前的計劃提前展開,如今已經有了些許眉目,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下來。

「憲翁,不會是陳文在耍詐吧,這廝可不是一般人,狡詐之處就連洪承疇都吃了大虧。」

洪承疇確實很了不得,范文程也是承認,但當初也是他看出了洪承疇沒有必死之心的,自問智謀也不在其下。後來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傳出了太后「睡」降了洪承疇的段子,這不只是在汙衊太后的清譽,更是對他的智商的極大侮辱。

陳泰說者無心,但范文程卻是聽者有意,可他卻並沒有太過在意於此,不光是陳泰的性子他很瞭解,並非有意,更重要的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在這上面糾結的時間。

「那管家回來的路上,看見南昌的明軍大舉出城,登船啟程前往袁州。數量他數不過來,但我派去跟著他的親兵卻回報說絕不低於四千,想來應是前鋒無疑。」

軍隊既然動了,那這事情自然也就八九不離十了,陳泰點了點頭後,便對范文程問道:「陳文和孫可望之間真的會鬥起來?我聽說那姓陳的也不是什麼忠臣,在浙江幾次三番的抗旨,就連魯王去監國號也是他跟那姓鄭的聯手做下的陰謀。」

相較陳泰,范文程作為計劃的制定者,自然是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