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家守備徐磊,你可見他沒於陣中?」
「沒,沒,小人看著他先跑了。」
自從永曆四年的那次追擊戰反被當時還只有幾百兵的陳文擊潰後,劉大很快就得到了徐磊的信任,成為心腹的軍官,並且在這幾年裡不斷得到升遷,如今已經是兵部備案的把總軍官。甚至若非是徐磊的仕途遭受了那一番挫折,只怕是千總他也未必當不上。
昨天的那場大戰,劉大很清楚的看到徐磊是如何逃脫的,幾乎是在大軍崩潰的一瞬間就調轉了馬頭逃亡,一溜煙兒就沒了蹤影。而他,其實在發現徐磊逃跑的瞬間,就也調轉馬頭逃亡,誰想胯下那蠢笨的戰馬竟與旁邊的戰馬撞在了一起,把他甩了下去,否則當年就慣於自戰場上脫身的他又怎麼會這麼輕易被明軍俘獲,留在這裡提心弔膽。
「那我問你,提標營的前營副將徐信,就是你家守備的親叔叔,你看見他沒於陣中?」
「回將軍的話,小人是撫標營的,那邊,那邊實在沒看到。」
兩個問題問過,那一隊明軍就將這一隊清軍另帶到了一處關押,而劉大則被交給了一隊明軍騎兵,將反綁著雙手的他扶上了馬,便由這些明軍帶著他向西而去。
這一隊騎兵為首的軍官,乃是出自陳天樞的那支義軍,當年隨陳國寶一同投到了陳文的麾下,如今已是陳文的騎衛隊的一個中隊長,管一個百騎的中隊,作為陳富貴的副手存在。
中隊長做事穩妥,再兼原本就是紹興府的義軍出身,對於此間的道路頗為熟悉,沒過多久就將劉大帶到了錢塘江畔。鬆開了繩索,將其送上了一條小舟,隨即便策馬返回。只留下了猶自不敢相信這一切的劉大,以及讓他最為感到震驚的那句話。
「回去告訴你家守備,國公說了,當年他說過的話,如今依舊算數,汝可自決!」
……
劉大忐忑的坐上行船,返回杭州之時,徐磊卻還沒有抵達到錢塘江畔。
作為軍官,他必然會是明軍追擊的優先目標,尤其是在餘姚附近碰上了他的岳父老泰山於奮起之後,更是如此。
幾次與追擊而來的明軍騎兵的衝突,二人的親兵盡皆為掩護他們脫身而戰死,甚至就連於奮起本人也負了傷。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論武藝、騎術和經驗,這些明軍騎兵很少有能夠與他們的那些老資格親兵比肩的,然而大軍潰敗,就連真正滿洲竟然都不是這支明軍的對手,人在喪膽之下,再好的武藝,又能發揮出幾成?
帶著受了傷的於奮起,徐磊靠著東躲西藏才勉強躲過了明軍的追擊,可是明軍有此大勝,浙江再無清軍可制衡,便是江南那裡,也陷在了赤腳張三、錢應魁和更為難纏的張名振等部的襲擾之中,再無力協防。這樣一來,寧紹已經根本守不下去了,就連杭州也是日甚一日的危險,使得他不由得愈加的心急如焚了起來。
「賢婿,這一次咱們逃回去,只怕杭州也未必守得住了,得多留條後路啊。」
後路?
聽到這話,徐磊不由得將目光從警戒著看向林子外,轉而看向了於奮起。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設法與秀國公聯絡?」
杭州駐防八旗戰敗,滿清新生代的準名將達素帶著滿洲、蒙古和漢軍八旗混編的大軍竟然敗給了比自家人數還要少的明軍,任誰都會浮現出這樣的思緒。然而,讓徐磊感到意外的是,於奮起想要說的竟然不是這個。
「降明?」聽到這話,於奮起立刻將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甚至還牽動了臂上的創口。
「賢婿,咱們和別人不一樣,把大明天子賣了個好價錢,明軍那邊豈會再信咱們?我的意思是,不如趁著現在,將李家母女往上面一送,在給那李瑞鑫寫幾封勸降書,有了這份功勞,總可以將功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