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時間,在場的眾人紛紛向陳文和孫鈺表示了由衷的祝賀。在他們看來,明軍越是強大,就越能抵抗住清軍的反撲,而保住這塊土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們也發現了這支明軍乃是由文官和武將組成的雙元制結構。雖說不及文官全權負責更能讓他們感到安心,但是這位陳大帥平日裡言談也常常引經據典,分明就是一副儒將的風範,而這樣的人想必也定是他們的同類。如此,他們此番支援明軍的行動應該不只是家業得以保全,或許還可以獲取更多的回報。
待眾人祝賀完畢,陳文便宣佈會帶上一部分投效到縣衙的東陽縣世家子弟前往義烏,作為接手義烏政務的官吏。
異地為官乃是祖制,何況僅僅是不在一個縣而已,這樣的決定東陽縣計程車紳也能夠理解,並且表示了極大的贊同。說到底,官府之中有自家子弟的存在,才能夠更好的保全家業不是。
送走了心滿意足計程車紳百姓,陳文和孫鈺商議了一些事情後,便回到了軍營。直到第二天一早,陳文於城外進行了一番簡短的誓師,便在前來相送的百姓的目光下,率領著部分軍隊離開了東陽縣城,直奔城北面的東陽江而去。
這段時間,雖說沒有組建什麼水營,但也透過當地士紳找來了一些船隻和船伕。此番出兵,便不再步行,而是利用東陽江的水運能力輸送兵員。
現下已是九月,東陽江上早沒了陳子龍詩中「千山梅雨合」的景象,空氣濕潤,卻也愈加的涼爽了起來。陳文立於船頭,遙望著遠方,雖說此間是逆流,但卻順著風而行,在風帆的作用下,船速亦不是很慢,大抵傍晚時分就可以抵達義烏縣城左近。
此前對於義烏的情況,陳文倒也派出了斥候進行打探,清軍撤離的訊息在那封密信抵達前他就已然知曉。本打算這兩日就出兵的,可是誰知道隨著昨天那封密信的抵達,倒是把義烏縣城送到了他的嘴邊。
陳文的探馬打探到了清軍撤離的訊息,卻並不知道清軍在撤離前於城中大掠了一番。這等行徑本是無可厚非,因為亂世之中的軍隊幾乎都是這個樣子,鮮有例外,可城內計程車紳百姓作為受害者卻自然無法忘卻這份深仇大恨。
而後,清軍倒是撤離了,知縣因為有守土職責,卻不能離開。於是乎,義烏知縣派人便召來了那些當地的團練兵,指望著他們能在守護本鄉本土的作戰中出一份力。
可是那知縣並不知道,城外的團練兵以及他們左近的很多家族早已完成了聯絡,在衣冠文化淪喪的痛惜和恢復家族榮光的渴望,以及馬進寶那狗賊以及滿清貪官汙吏的剝削劫掠的威脅下,他們經過了一輪商議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嚮明軍輸誠。
等到了知縣的命令到來後,這些團練兵便進入了義烏縣城,不僅沒有為滿清和知縣守土的覺悟,反倒是和那些心存憤恨的縣城士紳們勾連到了一起,這才有了昨日送信的那一幕。
有道是天授不取,必受其咎!
既然如此,那就迅速的佔領此地,以便進一步擴充實力,以應對馬進寶隨時可能到來的瘋狂反撲。
這些日子以來,陳文也估算了一下馬進寶手中的實力。其本部金華鎮標營定額三千餘,已經被陳文打殘了將近一半;衢州、處州、嚴州三個協的綠營兵各一千六餘,再加上金衢嚴分守道的兩百兵,就算全部前來,大抵應該會有六千五百左右吧。
六千五百餘人聽起來確實不少,不過若是都只是馬進寶手下那水平的綠營兵,陳文還真的不覺得很多。至少在他看來,只要在此之前能夠編練出一支四千餘人的部隊,哪怕大部分只有當年在大蘭山老營校場比試的水平,憑藉著他訓練了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多的主力部隊作為全軍的鋒矢,馬進寶也只是來送死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