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那個叫做劉成的武將為何如此,甚至呂文龍如何了他也沒有去想的念頭了,曹從龍呆立於潰散中的亂軍之中,若非大旗尚且挺立於此,撫標營的那些前綠營兵們知道那裡乃是死地的話,只怕曹從龍已經被捲入其中了。
「撫軍,快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抬起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親信,曹從龍苦笑著搖了搖頭。已經完了,撫標營完了,進攻台州的計劃也完了,遠在福建的魯監國集團同樣也無法倖免。
徹底完了!
撫標營的潰散突如其來,然而那兩支明軍卻絲毫沒有因此而停滯,反倒是更加賣力的發起進攻,尤其是後來的東陽縣守軍。想來附逆於前,雖說當時也是受了軍官的蠱惑,可若是現在還不賣力氣多殺幾個叛軍,用叛軍的腦袋交了投名狀,誰知道隨後會不會受到連累。
兩路明軍瘋狂的砍殺著撫標營的那些前綠營兵,大局已定,不過曹從龍卻絕不能讓他再跑了。早在崩潰的瞬間,一隊騎兵便斜拉拉的自兩軍的交接處沖入了敵陣。馬撞、人刺,很快便殺出了一條血路,可是他們還沒有衝到大旗下,便聽到那裡一陣嘶聲裂肺的喊叫聲。
「是我抓住曹從龍的,是我抓住曹從龍的。」
出現在帶隊軍官面前的則是一個二品官服的高階文官被一雙雙大手拉扯著,而那些拉扯曹從龍的人們更是恨爹媽少給他們生了一張嘴,七嘴八舌的唯恐明軍搞不明白他們在幹什麼一般。
……
曹從龍被生擒了,確切的說是被他的隨員和從人們獻給了金華明軍。
曾經那位衣冠楚楚,張口忠誠閉口仁義的浙江巡撫身上的官服已經被撕扯得不成樣子,就連頭頂的烏紗了沒了蹤跡。一把被親衛騎兵隊長陳富貴摜倒在地,陳文身邊的眾將盡皆對其怒目而視,恨不得將這個在背後捅刀子的卑鄙小人生吃了。
且不說曹從龍先前挾持了這些將士的家眷,原本,他們隨著陳文已經將衢州府城團團包圍,兩路清軍雖然總數上比明軍要多很多,但是卻被分割在兩處,每一處都處於劣勢,而且北線的同袍們也已經將杭州駐防八旗死死堵在了安華鎮,金華明軍在浙江戰場上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主動,只要在堅持最多幾個月就一定可以拿下衢州府城。到那時,浙西、浙南還有誰能阻擋明軍進攻的腳步,升官、發財、功賞人人皆有,甚至一舉收復杭州,乃至南京都不會再是不切實際的夢。
可是現在,內亂一起,出征的大軍被迫撤退到龍遊,衢州府城的清軍和集結於江山縣的清軍已經完成合流,原本大好的局勢徹底反轉,浙江的戰局再度有利於清軍,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朝廷派下來監督、協助處理軍務、政務的浙江巡撫曹從龍!
看了一眼這個他從軍以來的第三位監軍文官,陳文原本立刻宰了他的心思反而淡了下來。
「這個叛徒,還需要一次審判,讓世人都能夠知曉他的罪行的審判!」
撫標營已經徹底完了,小半的撫標營兵被明軍俘獲,其餘的則大多沿著東陽江向上遊逃去,而在他們背後的則是緊追不捨的明軍騎兵,反倒是那一部分跳入了滾滾的東陽江中的撫標營兵暫且不必擔憂身後的追殺。
歡呼的人群中,曹從龍被綁得跟個粽子一般,就連嘴裡也被塞進了一個核桃,直接被押進了囚車。而此時,東陽縣的守將劉成也自縛著跪倒在了陳文的面前,口稱死罪。
戰場上還多是東陽縣的守軍,陳文倒不怕他們會如何,敢如何,但是他可能還需要這支軍隊繼續作戰,總不好現在就把他們剛剛立下了功勞的主將宰了吧,那樣只會導致軍心不穩,無力再戰。況且現在還不知道劉成到底有沒有給衢州大營報信,這個軍官是否真的迫不得已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