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許歡看著面容依舊的女朋友，卻好像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慧……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許歡的聲音開始顫抖，慢慢變低，帶著難以置信，帶著一絲乞求，帶著無法企及的奢望，奢望是他聽錯了。

可是，他的耳朵是完全正常的。

“我說我們分手吧。”張小慧從石椅上站了起來，聲音突然拔高，把旁邊一對對濃情蜜意的情侶們嚇了一跳。

這是他們學校情侶的幽會聖地，也是分手聖地。

許歡和張小慧曾經在這裡度過多少個浪漫的夜晚，曾經在這裡為那些分手的情侶們惋惜。沒想到今天自己也成了別人惋惜的物件。

“小慧……你不要激動……有什麼事好好說……你有什麼不滿我可以改……你說啊……我都可以改的……”

許歡有點神經質地拉住小慧，試圖將她拉回了石椅上，目光閃爍地看著周圍暗中注意起他們的情侶們，好像防賊一樣，好像他一個不小心，小慧就會被他們奪走。

小慧輕咬嘴唇，臉色白地看著許歡，陰晴不定，眼底透出一絲絲猶豫、一絲絲愧疚、一絲絲決絕。

“放開我。”小慧大叫起來，好像在路上被陌生人非禮的女孩大叫著非禮。

無數目光聚焦在他們這裡，有興奮，有惋惜，有好奇，有不耐。

“小慧……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許歡用力地抓住小慧的手，不敢放鬆半分，也許這鬆開的半分就會讓小慧永遠地離開了他。

小慧眉頭微皺，顯然被許歡抓痛了。這一絲疼痛令她忘記了所有甜蜜快樂的日子，忘記了心中無法釋懷的愧疚，讓她瞬間爆。

“許歡，你不要以為我們在一起過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只是你的前女友，不是你的奴隸。”

突然的譴責有如一顆重磅炸彈，炸得許歡心神一陣恍惚。小慧趁機掙脫了許歡的鉗制。

“我跟了你這麼久，我得到了些什麼？什麼也沒有。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不是一個什麼都有的公主。我也想要穿名牌，吃五星級大飯店，住豪宅，坐跑車。我不想總是像現在這樣，穿的是地攤貨，吃的是路邊小攤，住的是學生宿舍，出門只能靠走路。我更不想以後繼續這樣，每天為工作忙碌，為家務忙碌，為小孩忙碌，最後變成一個沒人要的黃臉婆。”

情緒激動的小慧不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如衝鋒槍般將自己的話射進許歡心裡，打得許歡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坐在了石椅上。

“所以你就跟了呂浩？”許歡坐在石椅上，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平靜的聲音。詭異的平靜，好像完全沒了感情，沒了生機，好像隨時會死去。

“是。”張小慧沒有察覺許歡的異狀，她現在只想遠遠離開許歡，遠遠離開這裡，獨自一個，收拾自己凌亂的情緒。於是，她頭也不回地走了。明亮的月光灑在她身上，顯得如此清冷。

冷冷看著張小慧的背影，許歡的眼中充滿了霧氣，充滿了傷痛，充滿了猶豫。可是他就是無法衝上去。可是他就是無法把目光從那一道美麗的倩影上移開，直到她完全從他眼中消失。

“哈哈哈哈哈……”許歡突然狂笑起來，任由眼淚從眼眶留下，任由傷痛隨著笑聲飛揚，任由決絕佔據他的心田。

在旁邊觀望的情侶們都可憐地看著許歡，雖然分手的情侶常見，但分手後受不了打擊而癲狂的人卻是少有。可惜了他們家人為了讓他們進入這座名牌大學所付出的辛勞。

就在人們感嘆好好一個青年就這麼毀了的時候，許歡的笑聲停止了。

眼淚已幹，傷痛已絕，眼中只有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