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來得快,走得更快。
秦綰寧換好衣襟出門的時候,太陽的光變得有些蜇人,紅昭急急跑來,「秦姑娘……」
一句話沒說完,她就愣住了,秦綰寧穿了一身玄袍,寬袍窄腰,顯得整個人風流倜儻,烏黑的髮絲顯得那張小臉極為白皙,風一吹,原本柔麗的臉多了些英氣。
「您這又是去禍害誰呢?」
秦綰寧嘴角淺淺揚起一抹輕笑,「禍害金陵百姓。」
紅昭眼睛看得發直,捂著眼睛不敢再看,「要我陪你一起去禍害嗎?」
「可以。」秦綰寧打量一陣紅昭,紅衣嫵媚,她索性伸手,拉著紅昭一道上車,「一起去禍害。」
地面上還有些水,馬車輪壓上去,在地面留下一連串的痕跡。
紅昭在車裡嘮嘮叨叨,「姑娘,你哪裡來的勇氣去禍害人?」
秦綰寧心事重重,聽到這句話後抿唇淺笑,手指著自己的臉蛋:「就憑這個。」
紅昭翻了眼睛:「我也有這個。」
「你敢去禍害嗎?」秦綰寧嗤笑。
紅昭咬著唇,膽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再說了,秦姑娘去禍害人,有陛下給她兜著,那是天子,多麼大的榮耀。
紅昭悻悻,悄悄問秦綰寧:「你如何讓陛下對你這麼喜歡?」
「他喜歡我嗎?」秦綰寧輕笑,瑩白的指尖挑開車簾,雨後的金陵城平靜下來了。
紅昭點頭:「喜歡,那日一塊餅就那麼生氣,可見對你是很喜歡。我就沒有遇到給我洗手做羹湯的男兒,更何況他還是天子,就更加不容易了。」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剛不穿開襠褲的那種。」秦綰寧說道。
「青梅竹馬更加不易,您做不成皇后,做貴妃也可以。名分沒有用處,只要心在您這裡,名分就是浮雲。我們在泉州的時候,專挑那些有妻室的人下手,家花不如野花香啊、不對、不對,您和陛下是青梅竹馬,我說的不對。」紅昭慌出一身汗,也掀開一側的車簾透氣。
車外空氣清新,商鋪林肆,貨郎躲在屋簷下休息,依舊不忘叫賣。
紅昭更加羨慕了,「我就想擁有一家自己的酒樓,迎來客往,入夜就數著銀子,多好。其實要男人沒什麼用,您想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們在他們心裡不過是眾多妻妾中的一人。我們待他們如畢生珍寶,而他們呢,將我們當作可有可無的衣服,還不如數著銀子來得舒服。」
「言之有理。」秦綰寧不覺跟著附和,袖口裡的雙手實則攥緊了。
她沒有勇氣去禍害金陵城百姓。
到了凌王府,長史親自來迎,朝著玄袍少年揖禮大拜,「殿下回來了。」
紅昭嘴角一抽,秦綰寧卻淡然處之,「金陵城都知我是假扮的凌王,我還能見人嗎?」
長史卻道:「您是殿下,將來的陛下,誰敢抬眼自直視龍顏。」
秦綰寧瑩白的手指扣著車簾一角,微微用力,然而面色雲淡風輕,笑吟吟地看著長史:「自欺欺人。」
長史不語,將人請下車,見到紅昭,好奇道:「這位姑娘是?」
紅昭眼珠子一轉,立即道:「我是你們殿下的情人。」
長史一雙銳利的眼睛不覺打量過去,而秦綰寧以身擋住他的眼睛:「本王的情人,你還看?眼睛不想要了。」
長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訕笑兩聲,往後退了兩步,揖禮道歉:「臣唐突了。」
秦綰寧從容地越過長史,領著紅昭跨過凌王府的門檻。紅昭驚嘆,往日這裡些人都是頤氣指使,今日對她竟然這麼客氣,「秦姑娘,你真厲害。」
「不過一身皮囊厲害罷了。」秦綰寧心思不寧,蕭宴若不及時回來,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