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當作所有人面給了她一記重重的耳光。她從小到大,任是父皇母后也從未打過她。此時,她滿臉委屈的瞪著最上座豔紅長袍的人,一隻手在袖子裡握緊了又鬆開,最後,又緊緊地任指甲掐進手心。
慕容逸看也不看她一眼,眉頭深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廳堂的氣氛一整個晚上都壓抑至極。梨初看著寧悅嘴唇都快咬出血來,不由的端來一杯熱茶勸慰她在椅子上坐下來休息,不料,她不領情,反倒洩恨似的打了梨初一個耳光,揮袖間,那杯茶盞突然飛身砸嚮慕容逸,在場的人幾乎同時倒吸口冷氣。
一個響亮的耳光再次打在寧悅的另一側臉頰上,打的她措手不及,沒有人看清慕容逸是怎麼出手的,他似乎像座雕像一樣坐在那裡分毫未動,可寧悅還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從來沒有人敢打她,慕容逸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你居然敢打我,我回宮就去稟告父皇。”寧悅雙手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怒不可竭的罵道。
慕容逸半睜開眼,用一種輕蔑的神色瞧著她,“你覺得委屈麼?”他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看著她眸眼裡閃爍的淚光,冷笑道:“本王還從未怕過任何人,你要是想死,現在就可以回宮。”慕容逸話剛說出口,在場所有人,無一不被他那種危險的氣場震憾住,甚至連向來從容不迫的梨初心裡也有種不寒而慄。
寧悅咬緊牙關直視他呈現在眼前無限放大的精緻容顏,幾次怒火攻心意欲發作,在觸到他如深潭一樣冷冽的眸子時,終究還是忍住了。
她居然就這樣敗下來了。
徹底的敗下陣來。
面對著眼前這個昔日裡她還甜甜的喚作“二皇兄”的少年,她第一次嘗試到了危險與心驚的感覺。
“你要是下次再敢對她私自動刑,縱然你是公主,本王也有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一字一句的貼在她的耳邊說道,溫聲細語在旁人看來如同親暱的耳鬢廝磨般,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他的舉動就像一條全體通紅的毒蛇在對她吐著信子,而他的話語就像一大把悴了毒的鋼針扎不動聲色的扎進她的身體。
寧悅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他是慕容逸啊。他是那個在皇宮深院中即使母妃早逝父皇摒棄卻不任人擺佈的皇子;他是那個被人往床塌上撒滿蠍子不哭不鬧的走過去安靜的將它們一一踩死的皇子;他是那個被宮人關在暗房裡被遺忘的,最後靠吃書挖洞自己鑽出來的皇子;他是那個被拖出去亂棍狠打到痛暈過去也不曾求擾甚至不曾掉下一滴眼淚的皇子;他是那個在皇宮深院裡被人下毒被人陷害被人無限欺凌折磨卻依然活的好好的皇子。
他是慕容逸,曾經卑微如塵,現下卻能一手遮天,幾乎成為下一代儲君的人。那些曾經虐待過他的宮人,她親眼見到他們一個個以最慘烈的姿態死於非命。他的手段,他的狠毒,無人能比。
想到這裡,寧悅突然感到心底一陣涼意。她那些懲罰宮人的手法遠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所以,她自然相信,他絕對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呆呆的愣在原地,直到身邊的人都在慕容逸的揮袖間慢慢的退下後,她才如夢初醒般,逃也似的離開那個令她感到害怕的地方。
待廳堂只剩下慕容逸時,梨初才直起佯裝拾茶盞碎片的動作朝慕容逸的位置看去,“王爺,他來了。”
一切都如他所料。
慕容逸拂了拂錦織繁複的衣袖,嘴角帶著一絲詭異卻絕美的笑容。他開始有些羨慕沈七,又有些嫉妒沈七。羨慕他可以被她放在心上,嫉妒他,可以為她不顧生死。他們,兩情相悅嗎?思及此,慕容逸的眼底閃過一陣寒光。他絕不會讓他們得償所願。只要是他慕容逸看上的東西,就絕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