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人麼?所以俺一怒之下,暴的打了那賤人一頓――許是斷了條胳膊――然後就把她休回了家。俺寧可光棍這一輩子,也不能讓老孃受苦。你們說,俺做的不對麼?”
“對,做的對,做的好。”
邱松揚竟拍起掌來,雖然雙手無力,掌聲不響,可在這寂靜的大廳裡依然聽得異常清晰,刺人耳鼓。
他邊拍手邊搖頭嘆道:“聞所未聞,真是奇事,世間竟有這等女子,真乃蛇蠍心腸,半點人性也無。若換作我,別說打斷胳膊,早就一刀殺了。唉,這天下間的女子喲!”
他陰陽怪氣針針刺刺的,聽得雷恨臉上立刻罩上了一層青氣。
馬芳華衝宋五郎喝道:“你胡說,我早已打探明白,是你那老孃苛待兒媳,你不要在這裡謊言狡辯。”
宋五郎憤憤地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狡辯什麼,俺也是七尺高的漢子,有什麼事不敢認,用得著跟你撒謊?”
馬芳華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她剛加入**軒不久,這是第一次參加斬情堂,她可不想辦的第一個“案子”就在姥姥面前砸鍋。
她不理宋五郎,轉向雷恨:“姥姥,不管他怎麼狡辯,他對媳婦先打後休,這是事實,如此隨便,哪裡還拿女子當人看?她那媳婦過門沒兩個月就給休回了家,自覺沒臉見人,兩天前竟要懸樑自盡,幸虧為弟子現救下,否則九泉之下就又多了一個含冤屈死的姐妹。”
邱松揚嘿嘿一笑:“你們想必也把他媳婦收入無花宮了,不知他有沒有萬貫家財呢?只怕是沒有,否則,也不會嫁給這個窮小子了。”
冷冰清寒著臉道:“你是不是嫌死的慢了?”
她話說的很兇,語氣卻不嚴厲。與其說她這翻話是警告邱松揚,不如說是為了裝裝門面。
讓這後來的小丫頭難堪,或者讓姥姥為了這小丫頭而難堪她心裡並不介意。
馬芳華不理會邱松揚,又恢復了她的優柔鬱郁,小心地輕聲地向雷恨道:“請姥姥定奪,這宋五郎該如何落。”
不待雷恨說話,宋五郎先惱了:“憑什麼落俺?老婆是俺自己娶的,願打願休幹你們什麼事,縣太老爺都不來管,你們算什麼?”
無知者無畏。這小子真膽大的可以。
雷恨剛剛就在他面前擊殺了楊金山,屍現在距他也不過五尺之遙,地上的血跡還沒有乾涸,他就算再笨也應該明白,這些人都不是講道理的主兒,對這些人來說,殺一個人和拍死一隻蚊子未必就有什麼分別。
可他就是不知道害怕。
雷恨嘿嘿笑了兩聲。可那根本就不象是笑,倒象是一股讓人心寒的陰冷的風透過喉嚨再從牙縫裡冷嗖嗖地刮出來。
她的話絕對不比她的笑更讓人聽著舒服。
“我們算什麼?哼哼,你個倔種,膽子還真不小,姥姥我就告訴你,我們是改天地換日月扭乾坤正世道的人,誰說你自家娶的媳婦想打就打想休就休,姥姥我殺的就是你這樣的小子,念你一介山野村夫,不與計較,免得折損了我無花宮的刀劍,芳華,斷他一臂,以示懲戒,讓他長點記性,然後轟出去了事。”
馬芳華應了一聲,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閃身掠至宋五郎身邊,寒光暴起,鮮血飛濺,宋五郎的胳膊隨之飛起,,跌落在楊金山的頭邊。
………【第四十六章 自己人】………
秦不還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他現在絕對相信這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可他的話音未落,宋五郎的胳膊已經斷了。
可他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也沒有動。
當然,他想動還得動得了。
這時馬芳華已退回到雷恨身邊。
她看上去柔柔弱弱悽悽楚楚,出手卻迅捷狠辣,乾淨利落,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