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劉公子,不僅長得像,而且性情也像,我入府之前,便有聽說,彷彿那位劉公子才是郡主的……”
話音戛然而止,兩個小丫鬟的視線都落在了出現在她們眼前的那雙水紅色荷花紋路鑲珠繡鞋上,嚇得身子一下子俯倒在了鵝卵石小徑上。
☆、二、私語
這小徑本就由鵝卵石鋪就,黑白兩色,錯落有致,顆顆凹凸分明,而那兩個小丫鬟這一俯跪,也煞是結實,只聽得“砰”的一聲,怕是腿上都青了一塊。
但這會兒,兩個小丫鬟便是疼的厲害,也不敢叫出聲來,她們嚇得膽戰心驚,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這做人丫鬟的,最大忌諱之一,便是多言多語。兩名小丫鬟雖剛來公主府不久,但入府之前也是受過嬤嬤們的嚴厲教導,只是入了公主府,做了最低等的丫鬟,放鬆了管束,反倒是沒了先時受訓時候的壓力,一下子嘴上沒了顧忌,偏偏就運氣不好,讓抓了個正著。
普通人家,底下丫鬟議論主子是非,都逃不得被打被賣的命運,而素來嚴苛的晉陽長公主府,人命更是如同草菅一般,便是如今這正主兒是她們口中最寬厚不過的郡主,但兩個小丫鬟也已經絕望的不敢求饒了。
畢竟,她們方才犯下的過錯,可不是什麼可以輕易饒過的小過小錯。
誰知道,過了許久,她們卻並未聽到任何上邊有任何處置她們的聲音響起,那雙水紅色荷花紋路鑲珠繡鞋又重新朝前邊走了幾步,從她們中間走過,輕盈的綾羅裙襬隨著腳步走動,微微的飄動了起來,二人的心思也顫了顫,下意識更加恭敬的低垂下了自己的腦袋。
而在這個時候,上邊傳來了一個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起來吧!”
二人驚得一下子抬起了頭,卻只遙遙看到芙蕖身上所穿的那件描金繡花的水紅色宮裝裙襬在小徑上逶迤拖動。
劫後餘生,兩個小丫鬟心中卻無絲毫慶幸,只有後怕。
芙蕖回到自己所居的水華院時,長公主遣來的丫鬟早已在院內等候,一列小丫鬟手中各捧一盒,裡邊所盛之物,除了先時提及的花黃之物,另有脂粉釵環之物。當然,芙蕖對此也只笑著受了,倒並未推辭,也有幾分見怪不怪。畢竟,回回長公主使人過來送東西,皆是如此。
芙蕖讓身邊丫鬟一一打賞了此次過來跑腿的丫鬟後,開啟了裝了花黃的盒子,花黃倒是長公主一貫喜愛的風格,精美華貴,若是素面貼之,自然是不妥,於是裝了脂粉的盒子,也便派上了用場。
芙蕖身邊的四個大丫鬟再次上上下下忙和開了,其餘三人倒也罷了,只專心一致忙和手中的事情,唯有綺菱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方才那兩個小丫鬟胡言亂語,不若奴婢替郡主好好罰她們一頓……”
綺菱話音未落,最為年長的彩霞便忍不住橫了她一眼,而其他二人,臉上也有一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無奈之色。
芙蕖聞言,面色如常,由著逸仙描畫著的眉毛更是半絲不動,只等著逸仙替她描繪好了柳眉,方才轉過身子,看了一眼綺菱,卻並未應她的話題,而是淡笑說了一句:“綺菱今日瞧著,精神倒不如昨日給我守夜的彩霞好,可是病了。”
綺菱面色紅潤,脂粉微施,瞧著正當是神采熠熠,反倒是彩霞,雖昨夜守了一夜,面色依然精神,但她身上衣裙素雅,半絲脂粉未上,瞧著自是比不得綺菱精神。
芙蕖的話,綺菱聞之,嘴唇微動,而彩霞只低頭不語。
芙蕖只慢慢轉身朝向鏡面,接著說道:“既如此,今日便讓你彩霞姐姐替你一日班,回去好好歇著吧!”
“郡主……”
綺菱紅潤褪去,眉眼之間有了些許驚慌,而彩霞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打斷了綺菱的話,輕聲細語道:“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