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書包，“算了，不管了。”

還沒跨出去，“算了，收一下也沒什麼。”

方欣雅放下書包，把他抽屜裡的一疊試卷拿出來，幫他疊整齊。

忽然瞥見他最底下的抽屜裡放著的一堆垃圾（欣雅的課桌分上下兩層，高二時沒那麼多書，一般都空著，可以翹腳或者放垃圾。）

當年她剛和他做同桌時，聽人說他有潔癖，當時她還很高興。男生有潔癖，實在是一件令人賞心悅目喜聞樂見的事。

欣雅看著最下面一層的飲料瓶子，嘴角一陣抽搐。

如今看來，他的潔癖難道就是把飲料瓶子擺放整齊得如同方陣，三行三列？

正感嘆間，“你在我位置上幹什麼？”欣雅抬頭，楊承展往常淡定的臉色今天好像不太好。

只是幫他整理一下抽屜嘛，雖然有點侵犯他人隱私的嫌疑，但是她也是一片好心嘛……不至於生氣吧……

“額……我就是……看你這沒人，打算日行一善，幫你整理一下。”

楊承展半晌沒說話，欣雅都打算默默的溜走的時候，他忽然說，“謝謝。”

欣雅乾笑，“不客氣，應該的。”

“你怎麼啦？”今天的楊承展很奇怪。

“你認識李婷嗎？”

“嗯，認識啊。”李婷是我們年段裡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尤其眼睛特別好看。她和李婷一起參加過清歡的生日宴會。

“我今天向她告白了。”

“什麼？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我認識她很久了，她卻今天才認識我。”

“告白沒成功嗎？”

“嗯。”楊承展聲音低低的，和往日的意氣風發完全不同，“也對，不管是哪個女生，怎麼可能答應一個剛認識的男生的告白。”

欣雅也同樣如此，她也正在想告白的事。他們同樣進退維谷，與其說是欣雅不知怎麼安慰楊承展，更不如說她不知怎麼安慰自己。

“以前，我總在食堂遇見她為了見她，我天天都吃食堂。”

這倒是真的，欣雅有些感嘆。以前總是這樣——

“小鳥，我今天在食堂遇見她了。”

“哦，誰？”完全沒有上下文，無法揣測文意的欣雅一頭霧水。

“就是她啊。”

“哦，然後呢？”

“沒有了……”

……

“小鳥，我今天又在食堂見到她了。”

“什麼？”沒有上下文。

“……是她！”

“……哦”

“她今天對我笑了一下。你說她認不認識我？”

“應該……”欣雅看到楊承展緊張的神色，艱難的吐出來，“……認識吧……”

……

欣雅看見楊承展這樣低迷的神色，就像看見告白失敗的自己一樣，忍不住安慰他，“沒事的，現在只是你一時的喜歡，以後你說不定會發現自己喜歡的可能是那個自己想象中的女神，並非她本人。”

話說出來，欣雅自己都愣了。

是啊，她自己也是這樣。她喜歡的，很可能也只是那個三年前那個學習好體育好長得帥，聲音好聽，性格又很溫和的學長。這些喜歡他的理由，只是一個人的外在條件，她不曾真正的懂過他，又何來真正的喜歡。不過是年少輕狂時，對一個優秀的男生的傾慕罷了。

連暗戀都不算。

又哪來的告白？

更何況，這樣沒頭沒腦的告白，他會很煩惱吧？而她，也會和楊承展一樣，低迷消沉。

所以，結論是，她還是縮在龜殼裡。自己也不知道，這種龜縮，到底是堅守著過去，還是準備著放棄，抑或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