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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又用一種打量的神情看徐誠,「對了,還有你!」

聶爾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怎麼又和他攪和在一起了?我看阿輝氣你氣得不輕,都是從小長到大的兄弟,你該真不會為了陳赫嘉跟他鬧翻吧?再說現在阿輝也挺可憐的,那個背估計肯定是要留疤了,我看他治療的時候挺疼的,還趴著不能動,而且他爸又回來了,兩父子就在醫院裡吵架……」

聶爾斌抓著人絮絮叨叨,十足的一個好兄弟形象,似乎十分之擔心譚永輝未來的幸福。

而另一邊,已經關掉燈躺在床上的陳赫嘉卻睜著眼睛不能入眠。

又愛又恨是什麼感覺?

當年譚永輝對他最痴迷感情最熱烈的時候,幾乎是整個港大都知道他在被全港皆知的世家貴公子追求,被送到宿舍樓下來的豪車、以及隨便被擺放在他桌子上的公寓鑰匙、亦或者是走路時一支又一支被陌生校友遞過來的新鮮玫瑰,他一方面因為這些禮物而忍不住臉紅心跳,另一方面,又反感被人擾亂自己生活方式。

當時甚至還有一些教授樂呵呵地拿他舉例,又或者在與某些導師交流課題的時候,導師忽然就轉了話題問他最近和那個誰誰誰進展如何。

港大風氣開放,每個人都因這一擲千金的追求而感嘆譚家大少的浪漫,人人都以為他們在談戀愛,卻無人過問他的態度或意見。

後來譚永輝甚至給港大捐了一座圖書館,並以此為由總是來看他。

他一出現,其他的幾個室友便都乖乖消失,只留下他一個人與譚永輝相處。

但實際上他們那時候的相處也不太愉快。

陳赫嘉每每對譚永輝橫眉冷對,譚永輝便忍不住用強迫手段親他,那時候的譚永輝覺得陳赫嘉什麼樣子都好看,不管他的表情是冷的、是憤怒的、還是因他的舉動而羞惱的,陳赫嘉所有的面貌他都喜歡,一喜歡,就衝動,一衝動,就會忍不住動手動腳。

在他的手下陳赫嘉總是沒有什麼勝算。

譚永輝最愛看他被親得喘不過氣,一雙極為勾人的桃花眼裡滿滿春水,眼角泛紅,卻還不服輸對著他破口大罵的樣子。

甚至很容易就起反應,卻又硬生生地忍下去。

當然,那時候陳赫嘉也拒絕了他無數次。

當著很多路人的面也好,又或者在一眾學院領導的飯桌上給他冷臉色,陳赫嘉的拒絕向來直白又乾脆,譚永輝卻總笑吟吟的純當自己沒長耳朵。

他的臉面隨便給他踩,在別人看來卻只是打情罵俏。

要換成現在的陳赫嘉,又哪真會在某些場合和譚永輝鬧脾氣鬧不痛快?頂多是掛在嘴邊的笑容假了些,卻依舊讓人瞧不出破綻。

可也就是這樣死纏爛打、威逼利誘樣樣都上陣的譚永輝,最終真的讓當初的陳赫嘉動了心。

對,他承認,他動了心。

他的戀愛經驗太匱乏,感情世界也從來都是一個十分之空虛的狀態,在家裡,雖然他被待若上賓,他的繼母也處處討好他,但每每對上紀揚嫉妒他甚至厭惡他的眼神,他不快樂。

曾經在學校,他看上氣質出眾紳士優雅的同類少年,卻在他身邊被挫儘自尊——不是溫言對他不好,而是太好,卻不用心。

溫言送他昂貴的音樂會門票卻不問他喜不喜歡,送他名家製作的小提琴卻不問他會不會拉,送他全球限量款的鋼筆卻不問他愛不愛用。

何況溫言對他從來都太縱容,知道他去gay吧不生氣,看到他和其他人親密狀也不質問,對他偶爾破綻百出的謊言也選擇視而不見。

溫言把這歸咎於對情人的信任,陳赫嘉卻知道,這只是因為太不在意。

所以,那七年,他也不快樂。

可譚永輝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