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烏雅羽,卻欲言又止。
烏雅羽和貴和相處也有些時日了,又是冰雪聰明善體人意,見貴和樣子,便道,“貴和公公無需看顧本宮。本宮便在此等候。皇上若是好些了,你出來告本宮一聲。”
貴和躬身應了,急匆匆便退去。烏雅羽看他慌忙背影,不由皺緊了眉頭。將錦袍披在身上,她手攏在袖中,互相緊緊的抓握,卻仍簌簌發抖,也不知是體寒還是心寒。
又過了盞茶時分,才見貴和出來,伸手抹著額頭上冷汗,“皇上著您涵源正殿見駕。”
烏雅羽也沒再客氣寒暄,隨貴和快步走了進去。
房中悶熱如夏,四處密不透風。兩個宮女扶著紋平帝從內室裡出來,似是剛沐浴過,長髮散在雪白中衣上帶著水氣,面上卻仍是無血色,白的透明如冰,雙目微微翕合,黝黑瞳仁溼漉漉的看著她,帶著薄責。
龍榻上臥具全都撤換了,貴和正著人重新鋪了厚厚的墊子,又加了幾床錦被。
老太醫見紋平帝出來,不顧君臣之禮張口罵道,“已經病得如此了還起來走動?!便是將自己打理的再整齊又能藏的住什麼了?!”見烏雅羽進來,也不管她是不是娘娘,揮手便趕人,“快去將溼衣換了!一身的寒氣,皇上怎麼受得住?!”
狄螭本被罵的有些悻悻,見烏雅羽也遭到了同樣的對待,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看了貴和一眼。貴和立即會意,領烏雅羽到後殿。
身為皇上親隨本不該多嘴,可貴和終究是忍不住說了一句,“皇上怕娘娘見了擔心……其實,娘娘又不是外人。”
這帝王一意要做孤家寡人,嬪妃或者不是外人,卻也不是內人。若是他還有一絲力氣,怕是不會讓任何人見他狼狽的。烏雅羽苦笑,換了一身白緞的宮裝,未及束髮便匆匆回到正殿。
狄螭已然半靠在龍榻上,老太醫正將烏黑騰著熱氣的藥膏抹在棉布上,覆在狄螭心口。見狄螭閉了雙目,薄唇緊抿,烏雅羽眸子裡不禁蒙了一層輕霧。
“適才皇上實在飲不下藥,老臣也只得先外敷緩緩疼。”老太醫轉頭對烏雅羽叮囑,“稍好些立即將藥喝了。”
“陳卿便饒了朕吧……”狄螭輕喘苦笑,聲音低啞幾不可聞,“給朕留些力氣早朝。”
“早朝?!這般模樣還想早朝?!”老太醫氣得鬍鬚亂顫,怒目半晌,忽地噗通一聲跪在了烏雅羽的身前,“賢妃娘娘,老臣人微言輕,勸不住皇上,您卻萬萬不能再允皇上由著性子胡來了!切切不可再如此操勞啊!皇上的身子是老臣看大的,便是……便是好生將養著,也……唉……”重重嘆息,“自登基以來,皇上的身子即是空耗!這五年多哪裡得過一日休養?長此以往……這可怎生是好?!娘娘啊!皇上此時若是不好好休養,到得這皇城溼寒沁骨的冬季……”咬牙狠心道,“未準熬得過年節!”
老太醫話音一落,房裡便靜得落針可聞。兩宮女駭的簌簌發抖。
片刻,紋平帝低弱的聲音淡淡響起,“朕已不是孩童,陳卿何須虎嚇朕?少頃將藥吃了便是。”
陳太醫此時也領悟房內還有外人,自覺之前太過魯莽,順著紋平帝的話低聲道,“那便好。老臣告退了。龍體若有任何變化,立即傳老臣來。”
“知道了。先皇都不若陳卿嚴厲呢。”紋平帝勾著嘴角溫聲說。
陳太醫心中鬱郁,擺了擺手便一語不發的走了。貴和領了宮女下去,想法子亡羊補牢。
紋平帝見烏雅羽呆呆的立在一旁,抬眸道,“坐吧。”
烏雅羽為他將錦被蓋嚴,到一旁捧了塊棉帛,才坐在紋平帝身邊,拉了他絲緞般的長髮過來輕輕的擦拭。
又是一陣沉默,狄螭側頭見烏雅羽竟已將雙唇咬出了血痕,輕輕握住她柔荑,“陳卿看朕長大,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