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宇都不知道自己這大半年是怎麼過來的,他機械地做著自己的工作,讓案子徹底淹沒自己,消耗幾乎所有的精力,剩下的業餘時間就到處尋找著徐楓曉的蹤跡,幾乎是託遍了所有認識的人,江雁離甚至還打通了公安局戶籍管理的門路,跑去查全市的戶籍資料。
不但是徐楓曉,就連那位美女口中的『海先生』也沒有任何下落,這個姓這麼少見,全市也沒有幾個,一一查過,全都不是。
唯一的線索,就是徐楓曉出獄之後的第二天,到戶籍所在的街道居委會辦理了手續登記,然後就完全消失了蹤影。
到了最後,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了,雷天宇開始下了班就開著車到處亂逛,希望奇蹟發生,他真的能碰見徐楓曉或者是那位香車美人,江雁離搖頭說他比守株待兔都要蠢他也毫不在意,照樣天天如此,風雨無阻。
冬天又來了,十二月,就下過了一場雪,事務所裡難得的清閒時光,在恆溫的室內,喝著熱熱的茶水,看著外面白色一片的屋頂,簡直是一種享受。
江雁離外調回來,在外面和接待處的小姐說笑了一陣,無非是哪裡有大減價,哪裡過了八點限時五折,現在買春裝如何划算,馬上到年底了大家今年又有紅包拿之類的,接著又捧著杯熱咖啡進了他的房間,笑盈盈地說:「今年分紅的計劃下來了沒有?是照老規矩打到帳戶裡還是喜氣一點封紅包?」
雷天宇把目光從窗戶外面的雪景轉回來,笑了笑:「當然是打到帳戶裡,紅包這套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裡面封那麼多錢,就是一百元一張的也厚得像塊磚頭。一點美感都沒有。」
「現錢比較有真實感嘛,帳戶裡多幾個零也是一樣,沒感覺。」江雁離的臉還凍得紅紅的,被室內的熱氣一燻,玫瑰花瓣般的嬌媚,「我不在的時候,有什麼新聞嗎?」
「你指什麼?娛樂圈?政治圈?社會版?」雷天宇隨手拿起桌上的報紙給她,「自己看吧,可以順便打發一下時間。」
「呸,本小姐的時間緊得很,才沒有時間讀什麼報紙,元旦你有什麼打算?有個客戶是旅行社的,組團海南遊只收成本價,去不去?我們事務所加起來也有這個數了,帶上家屬。」
雷天宇嘆了口氣:「雁離,我哪有這個心思。」
「嗯,我當然知道,所以才勸你出去散散心啊,不過你也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堅強,徐楓曉不見了幾乎一年,你居然還挺得住,沒有倒下來把這個事務所丟給我一個人撐著,很不錯呢。男人就是不一樣。」江雁離半真半假地說著。
雷天宇揚起眉毛:「雁離,原來你也挺有幽默感的。」
「這才發現啊,你不知道的本小姐的優點還有很多,慢慢發掘吧。」江雁離忽然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秀麗的眉毛都皺了起來,「我我忘了跟你說了,上次我找過了全市的汽車代理公司,他們都沒有記得曾經賣給同一個車主那麼多不同種類的車,就是火鳥,保時捷,賓士,寶馬……本市的有錢人不少,先後換那麼多名車的倒還不多,再說,如果她真的很有錢,早就應該出名了。不可能沒人知道的。」
「你的意思?」雷天宇不動聲色地問。
「一,她是高幹子弟,那些車都是人家送的,或者是不正當來路,不過這不可能,照你的說法,她可是個雍容華貴的大家小姐,現在又是少奶奶了,人都說,三代鉅富之後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中國今天的高幹子弟,還沒有到那一步。」
「二呢?」
「就是她本身很有錢,夫家也很有錢,但卻不愛拋頭露面,更不出任何風頭以宣揚自己的名氣,像某些人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一樣,這種人唯恐別人知道自己有錢,也算是中國人的通病吧,韜光隱晦,幾十年來的運動,把人整怕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