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兩個小姑娘躲在門後,笑眯眯地窺視著蘭德他們倆。蘭德微笑著用侗語打著招呼,那女人趕忙站起來,熱情地招呼著。如菁環視了一下屋內,黑黢黢的房頂,用樹枝編成的牆壁抹上泥巴,被火烤的泥巴已經脫落,從縫隙中進來的陽光肆意地分割著室內的黑暗。如菁笑著問那兩個小姑娘:“今天,你們怎麼沒去上學呀?”
小姑娘立刻把頭縮了進去,不一會兒,又探出一個腦袋,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又用手指了指門外背陰下的木桶,如菁這才注意到桶裡裝著綠乎乎的液體。蘭德看如菁什麼也不明白,就拉著她走下木樓。如菁迫不及待地問:“小姑娘說什麼?似乎她們能聽懂我的話?”
“她說,早就不去上學了,她要染布!”蘭德看著遠處,淡淡地,有種無奈地說。
“她們不上學?是家庭困難嗎?不是有九年義務教育嗎?這種綴學很普遍嗎?”如菁急切地一連串地發問。
“落後,讓他們感到上學的無用!”蘭德茫然,痛楚地說道。
如菁感到蘭德心中的痛,她不好再問,但是她心裡有更多的疑問:上學無用,怎麼講的通嘛?她默默地跟在蘭德的後面走著,她覺得穿著旅遊鞋的腳踩在青石子上,還是很硌的。
“快走,咱們到風雨橋上玩去!”蘭德換種愉快的口吻招呼著悶悶的如菁。
出了寨門,四周碧綠的山巒圍攏過來,白雲如帶,遊曳山巔,腳下“嘩啦啦”的溪水,蜿蜒前行,有種說不出的默契。沿著溪水走不多遠,小溪就匯入了寬闊的江面。一座黑亮樓廊橫亙江上,中間、兩端共有三座樓,中間最高,大概有五米,宮殿式五簷四角尖頂,頂端配置葫蘆寶頂,整個廊橋小青瓦封頂,黑色的杉木橋樑,有些彎曲,彷彿難承重負。
“這就是風雨橋嗎?”如菁問正在朝江裡扔石子的蘭德問。
“對!這座風雨橋已經快二百歲了!”蘭德笑著說。
如菁小孩子似的跑起來,爬上幾級臺階,跑上杉木板的橋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跑過橋頭樓,嚇了如菁一跳,原來幾位老人正坐在橋上靠椅上,眼睛都齊刷刷地看著她,彷彿她是個怪物。如菁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蘭德走過來,笑笑拉過她,說:“你咚咚地跑,打破了老人的寧靜世界!”
如菁像個改錯的孩子,腳步立刻變得輕輕的,欣賞著橋柱、壁板上的壁畫,有青龍抱柱,也有侗族人耕織的場面,色彩豔麗,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剛粉刷過的。他們站在橋中間,一陣涼爽,雲飄飄悠悠地過來,天暗下來,雲撞上了橋廊的烏瓦,化作水滴,“噼噼啪啪”落下來。如菁也坐在靠椅上,看著霧靄的江面,看著橋頭老人的竹煙管,看著老人悠遠的眼神,彷彿自己也成了廊簷的一片烏瓦,融進了這種無邊無際的寧靜,無邊無際的安詳,她彷彿也找回了心中已經失去很久的,寧靜。
(三十三)甜美的侗寨生活
太陽剛剛西斜,王大夫又來請蘭德、如菁去他家吃晚飯,剛上木樓,看到蘭德正在擀麵條,立刻瞪大眼珠子,叫起來:“你個男人做飯,娶婆娘作啥?男人是山樑,女人是樑上的雲!搬了規矩,山神要怪罪的!”說著,奪下蘭德手裡的擀麵杖。
蘭德攤開滿是麵粉的手,笑著對窗前畫畫的如菁說:“不是我不做,是山神不讓我做!”如菁看著王大夫認真的樣子,又看了看蘭德狡黠的笑,趕忙放下畫筆,挽起袖子,笑著對王大夫說:“山樑休息,我來做飯,您也一起吃吧?”山裡人實在,王大夫對如菁知錯就改還算滿意,坐在木凳上、抽著煙,等著吃麵。如菁經過一個小時的鬥爭,麵粉終於變成了面片。她給王大夫盛了一大碗,淋上些醬油炒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