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本年度的邊市就正式開啟,一直到九月份關市。
往年貢賞儀式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大同鎮邊牆外舉辦,這兩年卻在宣府鎮邊牆外。
當然以上和林泰來沒關係,他也不操這心,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兵。
在儀式之前,正使李廷機設宴,款待了代表虜王卜失兔前來參加封貢的鐘金哈屯。
畢竟卜失兔才十歲,還上不了場面。
在宴席上,鍾金哈屯頻頻向李廷機的背後注目。
對於這種別人總是看自己背後的現象,李廷機已經完全習以為常了。
有的時候,他甚至還會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影子替身,真身在身後。
宴席結束後,鍾金哈屯提出,讓林壯士護送自己回營。
徵求過林壯士本人的意見後,李廷機就同意了。
回到數里外的大帳,鍾金哈屯揮退了左右侍女,好奇的對林泰來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混成了這模樣?”
林泰來深沉的答道:“一言難盡,其中曲折伱們蠻夷可能無法理解,很難說清等等,你脫衣服作甚?”
鍾金哈屯迅速解開了紐扣,回應說:“既然很難說清,那就別說了!”
林泰來嘆口氣,什麼叫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這就是了。
但是林泰來正要解開身上的紅胖襖時,鍾金哈屯卻又急忙叫道:
“別動襖子!只脫褲子就行!小兵襖子先穿著!這樣看著更盡興!”
林泰來:“.”
這是什麼毛病?看自己穿著大明小兵的制服,感官上更刺激?
半時辰後,雨收雲散。
鍾金哈屯懶洋洋的問道:“你這次能在邊牆外停留多久?”
林泰來答道:“這要看天意。”
鍾金哈屯摸著肚皮說:“真想早早有你的種,他一定會是全草原最強壯最聰明的人。”
冷靜的林泰來答道:“著什麼急?那卜失兔才十歲,打不了掩護,怎麼也得過兩年。”
其後兩日,正使李廷機邀請北虜女酋鍾金哈屯會晤時,均被以“身體不適”為理由婉拒了。
“簡直影響國事!”李廷機對隨員抱怨說,“蕭太后也沒被韓德讓拖累成這樣!”
隨員答道:“也不算多大影響,都讓我們這邊看著辦,其實比兩邊會商更省心。”
及到貢賞儀式當日,鍾金哈屯露了個面,又匆匆離去,後面的宴會上也沒出現。
然後官方禮儀基本結束,邊市開啟。
到了這時候,使團任務基本完成,可以撤退了。
但是使團有個護從小兵在北虜大帳那邊久滯不歸,這就讓李廷機有點蛋疼了。
外交無小事,使團去時多少人,回來時多少人,都要明明白白的。
防範的就是有人叛逃,或者有間諜混入。
李廷機有點拿捏不定,這次該按照逃亡塞北記錄呢,還是按照擄走失蹤記錄?
幸虧這邊距離京師近,李廷機奏知朝廷後,很快得到朝廷指示說,不必著急回來,繼續巡視邊市,查漏補缺。
要多發揮主觀能動性,巡視完了張家口堡馬市,還可以去大同鎮得勝堡馬市嗎。
李廷機算是明白了,朝廷這就是不想讓林泰來回去,讓整個使團陪著林泰來在邊鎮晃悠。
鍾金哈屯作為北虜最有政治頭腦的人物之一,也很敏感的覺察到了大明朝廷的態度。
“你們朝廷好像並不急著讓你回去?”鍾金哈屯問道:“他們甚至寧願你在邊牆外滯留不歸?”
林泰來不屑的說:“一群蠅營狗苟之輩,八成是分贓還沒理清楚,不願意被我這種正義人士干擾。”
“你?正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