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就好像是被餓了八輩子似的。
自從跟了李觀一,從不曾吃過這樣好的。
往後大機率也吃不得這樣好的。
此刻幾乎恨不得飛入天地之間,不斷汲取這純粹而浩瀚的元氣,碧青色的玉液在其中流轉飛騰,隱隱然散發出一股極為強橫的生機。
哪怕還不曾開始煉化,就只是玉液飛入青銅鼎的餘波,都讓李觀一那多有暗傷的身軀開始了迅速的恢復,而在外面看來,就是這少年人坐在廢墟之中,天地萬物元氣充盈,面前是頂尖的高手,卻是從容不迫。
公羊素王微笑道:「赤霄劍主?」
「未曾想到,還能夠見到這個傳說之中的稱呼。」
李觀一回答道:「傷勢過重,前輩請恕晚輩不能起身相迎。」
然後第二句話就是詢問:「張子雍真的死了嗎?」
公羊素王道:「是死了,死的很透。」
「但是畢竟是姬乘風。」公羊素王聲音微頓,復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他已明言自己的名號,想來是不想要讓那位皇太孫的名望受到影響,既是張子雍,就不能以常理判斷。」
「你在之前,可曾見過有人的武功練到生機如此?」
「武道傳說壽數綿長,但是也不是沒有止盡,姜素武功超絕,走出了前人不曾走過的道路,武道傳說,壽數百年,卻已垂垂老矣將死。」
「劍狂兩百年已至於壽數極限。」
「司命老前輩,三百多歲,也是垂老如此。」
「可是張子雍活了三百多歲,看上去三十歲一般的,根本沒有半點衰老趨勢,我等總覺得,若是不制止他,或許他可以如同太古赤龍一般,八千年壽不死不滅。」
「應國的蜚心,被殺死八百年後還在跳動。」
「張子雍,武道傳說,不能不謹慎。」
「必須要殺到極限才行。」公羊素王指著那一個匣子,道:「之後,要將此鎮壓在學宮儒門古道之下,由我和麒麟,代代相守,以學宮之力將其鎮殺。」
公羊素王袖袍一掃,落在地上的秋水劍飛入他手中,這柄玄兵之中頂尖的存在,本身劍身應是如同一泓秋水,清淨無暇,此刻卻染上了點點鮮血痕跡,隱隱變化。
老儒生的手掌撫過劍身,道:「秋水無痕之劍。」
「是慕容秋水出生的時候,慕容龍圖親自鑄造。」
「鋒銳,堅硬,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性了。」
「但是就連張子雍的手臂都可以被切斬進去,自是厲害,收好吧。」他手指一彈,秋水劍重新飛入了李觀一腰間的劍鞘之中,鳴嘯不已。
「此劍沾染不死之血,未來未必不可能成就神兵。」
赤霄劍輪轉過來,劍鳴清麗。
然後大怒。
不斷戳著秋水劍。
公羊素王道:「張子雍不願意死在我等的手中,用赤霄劍自裁了,雖說是自裁,但是實際上最後奪取他性命的,是劍狂留下的雄渾劍意。」
「那老東西未曾走出這一步的時候,做不到這樣。」
「嘿,還真讓他走通了,可惜,這一步路,我想要走,卻又不敢走。」
公羊素王坦然道:「前方萬丈絕壁,有路,無門而入。」
「為之奈何?」
在這個時候,墨家鉅子,佛門活佛,素月真人都散開,勘定周圍元氣,以免張子雍做出什麼後手,宇文烈則是注視著李觀一,沒有多說什麼,下令虎蠻騎兵收整。
公羊素王有時間和李觀一閒談,這老儒生溫和道:
「九十七把玄兵縱橫讓他得到了天下第一宗師的威風,卻也限制住了他,那時候的他和我相差彷彿,我和他爭鬥三次,他